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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寨主互相对视,纷纷摇头。[]净尘传说62
一个头顶光秃、满脸横肉的汉子皱眉道:“信鸽珍贵,谁舍得用来这种活宝贝来干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又一个脸带刀疤的汉子笑道:“兄弟寨中倒有几只信鸽。不过,那是为了本寨兄弟外出活动所备,以便紧急时与寨中互通声息,平时绝不许人随便使用。用来聊天,未免太过儿戏了!”众寨主纷纷点头议论,都觉这二人说的有理。
白袍人摇头叹了一声,缓缓说道:“众位寨主见多识广,却都没听说过这种事情,看来兄弟方才所说不错,此事果然‘当真稀奇’!”
他身旁那壮汉寻思一下,也学着他的样子,将硕大头颅缓缓摇动,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也没听说过这种事情,此事果然‘当真稀奇’!”竟好似白袍人的应声虫一般。
陈敬龙见那壮汉三十多岁,比常人高出近两个头,粗壮异常,衣裳下块块肌肉凸起如丘;面黑似铁,浓眉巨眼,手中一条鸭蛋粗细的镔铁棍拄在地上,当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心中不由暗叹:“好一条大汉,可惜心智不全!他说话、动作,都学着这白袍人,竟好似小孩子一般。如此幼稚,真不知如何做得一寨之主!”
连这“幼稚”的壮汉都觉得马夫飞鸽传书、通知趣闻一事“当真稀奇”,别人又岂能不疑?众寨主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
那汪盟主脸色越难看,终于忍耐不住,厉声道:“张寨主、贺寨主,你二人一唱一和、冷嘲热讽,究竟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兄弟欺瞒各位,与神木教暗中来往么?”
众寨主见他动了真怒,顿时一静,不再议论,看向那白袍人与那壮汉,听他二人如何回答。
那壮汉贺寨主搔了搔胸口,纳闷道:“大哥,咱们说错话了么?为什么盟主这样生气?”原来他只知道跟着张寨主说话,却根本不明白这些话语有什么厉害之处。
那白衫张寨主不理会他,微微一笑,慢条斯理道:“汪盟主不必大动肝火,兄弟可不敢对你有什么怀疑!跟谁来往,那是各人的私事,旁人原本也管不着。不过,神木教作为江湖组织,将总坛设在青龙城中,却不受官府打压,若说不是同官府关系密切,可当真不合情理了。咱们十三寨各自占山为王,不受官府挟制,素来为官府所不容;尤其自汪盟主提议,十三寨结成联盟之后,着实干了不少大事,更加让官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与官府沾得上边的事,我看咱们还是小心点儿的好!兄弟生性驽钝,说出话来,总是不知轻重,若得罪了汪盟主,还望海涵!”说着双手抱拳,向汪盟主施了一礼。
他虽然说着“不敢怀疑”,但言辞之中,却显然已经认定汪盟主与神木教之间有所往来。众寨主听他这样说,都面面相觑,心中忐忑:“这张寨主外号‘滴水不露’,做事从无纰漏,心计智谋,在我们十三寨中算得第一。他若是生性驽钝,别人也就都是傻子了,这自谦之语,可当不得真。他素来谨慎,此番说话,必定有其原因。难道汪盟主当真与神木教勾结?”都向汪盟主看去,眼中露出警惕防备之色。
陈敬龙心中恍然:“做山贼的,自然与官府水火不容。难怪他们提到神木教,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原来是因为神木教与官府有所牵连。”
那汪盟主脸色铁青,厉声喝道:“张肖,你是认定汪某与神木教勾结了?你……你有什么证据?”他盛怒之下,已经顾不得身份形象,大声斥问、直呼其名,连“寨主”称呼也都免了,很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那张寨主哈哈一笑,淡然道:“兄弟不过是说说厉害关系,给大伙提个醒罢了。至于谁与神木教勾结,兄弟可一句也没有提过。汪盟主既然坦坦荡荡,又何必如此动怒?嘿,既然不喜欢兄弟说话,兄弟不说也就是了,用得着脾气么?”说着向那壮汉贺寨主身后一缩,不再露头。
他这一举动,显然是对汪盟主勾结神木教之事并无证据;但他言语厉害,众人听了,心中不由怀疑更增:“是啊,人家张寨主又没有明说你与神木教有什么勾结,你若不是心里有鬼,又何必气急败坏?”看向汪盟主的眼中,不由都含有些许敌意。离汪盟主稍近的几人,都慢慢向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一些距离,甚至有的已经扶住兵刃,准备随时动手。
陈敬龙心中惊讶:“看这架势,莫非要打架么?居然将我放在一旁不理,连大哥下落也不再关心。难道与神木教勾结一事,比寻找霸主奇牌更加重要?”
他可不知,这青龙十三寨均都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相互间守望互助、齐心协力;若想明面硬冲硬打,将其剿灭,那是难上加难,几乎毫无可能。各位寨主最担心的事情,并不是官府派兵攻打,而是内部出现奸细,制造机会,引官兵称虚而入;因此,只是怀疑神木教与官府有所牵连,便都敬而远之,绝不许联盟中人与其来往。此时见有人身带嫌疑,而这人更是联盟中最为重要的盟主,不由都是心神剧震,紧张万分。这是关系十三寨生死存亡的大事,微一疏忽,后果不堪设想,确实比夺得霸主奇牌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