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在自责,他明白她的心情,因为他也同样很自责。身为哥哥,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弟会对猫过敏都不知道。
“今天的事……和你没关系。”他不忍心看她哭,伸出手想安慰她,可是手却停在空气中。
他可以安慰她,却没有资格亲近她,虽然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但两个人的关系却不如陌生人。
这样想着,贺弘逸落漠地收回手,他就坐在她身边,却被排斥在她的世界之外。
病房的门猛地被人大力推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惊惶失措地冲了进来,趴在玻璃隔断前对着里间的贺圣杰叫嚷着:“儿子……儿子……妈妈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啊……儿子……”
“他只是睡着了。”贺弘逸缓缓地站起身,他最讨厌婶婶一惊一乍的性格,“医生说他已经没事了。”
白艳芝在进病房之前已经向医生询问了儿子的病情,安下心的她就是想借着这件事大闹一场,让贺弘逸觉得亏欠他们的,日后才好让他把贺圣杰安排进公司做为补偿。
“没事?这也叫没事?”她一指病床,不依不饶地抱怨个没完,“这都住院了还叫没事?圣杰是我儿子,亲生儿子,看他这么痛苦,又打针又吃药的我能不心疼嘛?哮喘病可大可小,随时可能复发,我和你叔叔就这么一个儿子,这让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方思然站在贺弘逸的身旁,第一次见识到白艳芝撒泼的她有点发懵。
“医生说,小叔需要休息……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插嘴,可她实在听不下去了,不能再任由那个所谓的亲妈闹下去了。
“你算哪根葱啊?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白艳芝瞪圆了眼睛,索性冲着方思然来了,“那只猫是你养的吧?这家里没有人不知道圣杰对猫过敏,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才故意带只猫嫁过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她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呢,对贺弘逸她不敢说太过火的话,眼下有人主动送上门来给她骂,总算让她找到出口恶气的机会了。
而且,白婶下午打来电话,说贺弘逸根本不拿这个新娶进门的少奶奶当回事。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客气了。
“我就不知道圣杰对猫过敏。”贺弘逸一把拉过方思然,把她护在身后,“婶婶言下之意是不是我没安好心,明知圣杰不能碰猫也不阻止?你想的没错,我就是想独吞爷爷的遗产,才故意害你儿子的。怎么样?要不要报警啊?告我谋杀未遂。”
白艳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次她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被一个晚辈训斥已经让她很难堪了,偏偏这个晚辈还是她暂时最不能得罪的人。
白婶给得什么鬼情报啊?别人岁数大了是眼花,她是眼瞎。若这位贺家大少爷不在乎方思然,以他“事不关己不劳心”的性格又怎么会为她出头?
方思然仰着头,看着贺弘逸高大的背影,心里暖暖的。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但在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感谢他。
只不过……这位贺大少爷的脾气还真是古怪,说那样的话他就不怕别人误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