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菡听了,觉得楚尧说得有理,只好低头沉默。
奇怪的楚尧自那日书房交心过后,变得忙碌起来,晚饭常常不在家吃,回来也是三更半夜,身上烟酒味道呛人,他知道泊菡不喜欢,一般都洗好澡,洗了自己的衣裳后才进房里睡觉。
但有一次还是给泊菡逮着,问他白衬衫领子上的淡红印可是口红?
他坏坏地一笑,承认是的。
泊菡忽然想起他还说过见过更美的肉体之类的话,心里难受,居然掉下眼泪。又不想被他发现嘲笑,只好跑回卧室自己伤心。泊菡的一举一动如何能逃过楚尧的利眼,他也跟进房中,把她的身体扳向自己,扶着她的肩,安慰她:“菡,对你自己有点信心好吗?!”
泊菡光是摇头不语。
“你是真的不知道你有多美吗?”楚尧的话语很是温暖。“眉不染而翠,唇不点而红,肤若凝脂,目剪秋水。我看惯了你,再看别人,才真正懂了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你放心,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那些事。”
泊菡望向楚尧:“色衰爱驰这样的事情不也是你们男人干的吗?!”
楚尧笑了起来:“你才二十一岁,就在担心‘色衰爱驰’的事了?”
泊菡脸色微红。
“菡,夫妻长久相处,大概还是要看脾气性格,能不能彼此包容。如果做得不好,难免口角生非,总会有人不检查自己,把责任推到男人身上。”
“在我看来,你最好的就是性格,温婉娴静,端庄勤俭。凡事先替别人想一步,就是再恨我,也留着一丝温暖给我。”楚尧用额轻轻抵住泊菡的额头,声音和煦。“我这辈子大概是离不了你了,无论如何会把你抓在手中。”
“楚尧!”泊菡在心里轻叹:“我真的担心自己再也离不开你。”
如今楚尧和泊菡的日子,怎么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夫妻,男的上班养家,女的持家育子,房前屋后纤尘不染,四季有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午夜梦回时,内心的孤单紧张,纠结惆怅。若不是一道不宽不窄的海峡隔成这边那边,或者早就和父母亲朋交待好自己的选择,在生活里互道珍重,重新上路也未可知。
时光匆匆,已近夏末秋初,憶儿已经能够呀呀学语,蹒跚学步,长得更像楚尧,性格却似楚舜温和讨喜。
一天,楚尧在家里吃了晚饭,又匆匆出去,阿嬷也倦了,早早睡上。泊菡哄好憶儿,正要换上睡衣上床,楚尧又回到家里。就听到他拿着锄头乘黑到了后院,在某个地方翻来翻去。泊菡知道古怪,心里慢慢窜出一丝紧张。
楚尧挖到了什么坛子样的东西,然后慢慢搬回书房。又听到拉窗帘反锁门的声音,泊菡心跳的更加厉害了,忍不住到楚尧的书房前轻轻敲门。
楚尧却等了半天才打开书房的门。泊菡望向他,他那假装平静的脸上,闪过的一丝紧张并没有逃过泊菡的眼睛。
泊菡进了书房,楚尧关上门,又一次反锁。泊菡四处观察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磁坛,大约已经被他藏好了。书桌上倒是有一把枪。
泊菡心想,如今楚尧的工作,用到枪支的时候并不多,不知道他在这半夜时分,拿出枪来做什么。
回头再看看楚尧,就看见他一脸的满不在乎,嘴角挂着故作轻松的笑意。
“你快去睡吧,我等会还要出去一趟。”
泊菡不理他:“楚尧,你一定有什么在瞒着我。”
楚尧微微一怔,脸色旋即恢复镇静,轻松地安慰泊菡:“我能有什么事,现在也没有仗可打了,我不过是和几个朋友吃吃饭,打打麻将玩玩罢了。”
泊菡一个转身抵住门口:“楚尧,你今天不和我说实话的话,我就不让你出门。”
楚尧看见泊菡小小身子紧靠在门上,努力地将自己变得很强大的模样实在是又可爱又可怜。
他轻轻用劲,将泊菡拉进怀里,也没有征求她的许可,就狠狠地吻上了她,就好像这一吻之后,他将和她再也无法相见,心灵再也无法触碰一样。
“菡,你不能这样,粉碎我的意志,让我……舍不得离开你……”他如此叹息。
泊菡一惊:“怎么?你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