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问名

    第二天一早，毓信揉着宿醉的额头，睡眼惺忪地走出家门，准备上学时，却发现楚尧正徘徊在他家门前。“楚尧！你怎么在这儿？！”毓信吃惊地问道。

    “我找你有很正经的事要谈！”楚尧神色郑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居然被毓信发现有一点点的紧张。

    “好，有啥事体要帮忙？”毓信很爽快，拍拍楚尧的肩，说：“我们边走边聊！”

    “行！我也没太多时间，一会儿就要赶回南京，只能和你走到下一个街口。”楚尧并肩走在毓信身边。

    “毓信……，我想和你小妹交朋友，合适吗？”楚尧问道。

    毓信笑起来，眼前浮出泊蕊的一张俏脸。

    “有什么不可以，我高兴还来不及！”毓信又兴奋又热忱地说：“妹妹虽然有些小脾气，和我小时候也时常吵闹，但性格开朗活泼，正对你骄傲沉默的个性！我还一直担心她交的那些朋友素质不够，这下，你可算帮我搬开心上的一块大石了！”

    楚尧停下脚步，急急解释说：“毓信，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希望认识的那一位，应该不是你所说的这个妹妹！”

    “啊！你说的是我最小的妹妹？她还在读高中啊！”毓信一直把泊菡看成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突然有人提出想和她恋爱，心里的确受到不小的冲击。

    楚尧连忙解释，看得出，对于想和泊菡交往一事，他经过了深思熟虑：“我可以等她毕业！本来我也不打算早早就结婚。但是，我喜欢她，想和她先交朋友，结婚的事，慢慢商量！”

    毓信想了一想：“小妹性格柔顺乖巧，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的婚事，多半父母会精挑细选。你常年不在上海，这是一个障碍。不过，倘若征得了父母的特许，这事应该不难。”

    “我们家的姐妹，只有十八岁以后，方可恋爱。婚姻基本是半恋爱半包办的形式。都是由介绍人拿了男方的照片履历，父母觉得大体满意后，才介绍给姐妹们挑选。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愿意做介绍的数不胜数，所以，姐妹们多半能挑到称心的对象。只有我刚刚和你提起的那个二妹，她不愿意父母先挑捡，所有介绍都要自己先挑才行。”毓信无可奈何地笑着。“小妹年纪幼小，虽然也有人提过她，可都给父母挡开了。她温柔听话，多半会听父母的建议。”

    “不过楚尧，你这么优秀，肯定没有问题，我有机会，也会帮你敲敲边鼓！”

    “好！”楚尧紧紧握住毓信的手。“我会尽快安排介绍人上门。”想了一下，又问：“府上对介绍人有什么要求？”

    毓信回答：“一般介绍人都是亲戚好友或者社会贤达。不过也不一定，如果你能找到父母对之有好感的，成功的概率就更大了。其实，有一个人，你可以托他上门。”

    “谁？”

    “你弟弟楚舜，和父亲有过一面之缘，父亲对他的印象很好。”

    “好，按你说的办！”楚尧充满信心地说。

    楚尧赶回家里，找到楚舜，匆匆地向弟弟交待了一切。又坐在桌前，急急地写自己的履历。不知道是不是心潮起伏的关系，写着写着总有错字，纸团丢了一桌。楚舜不禁莞尔，走到桌子对面坐下，另取了纸笔，帮着楚尧写履历。楚舜的字是自小刻苦练过的，写得一手柳风赵骨的好字，楚尧的履历就一挥而就，楚尧自己看了，也暗暗喝彩。

    楚尧将自己的照片、履历仔细地装好在一只信封里，对着楚舜行礼道：“弟弟，为兄的婚事就仰仗你了！”楚舜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会让哥哥如此不同寻常？”

    楚尧笑起来：“你去张府，就可能见到她，总之是一位很好的姑娘。”

    楚舜问道：“张府就这一位千金？若有好几位，我如何知道你求的是哪一位？！”

    “糟了。”楚尧直拍脑袋：他自己知道是谁，毓信也知道是谁，可楚舜并不清楚。早上自己焦急之下，也忘了问清毓信小妹的芳名。不过，也没关系，毓信也就两个亲妹妹，交待清楚就不会错了。于是告诉楚舜：“她是毓信最小的妹妹，还在上学。留着长发，昨天聚会穿着淡蓝色衫子。”楚尧不想对泊菡多做描绘，生怕唐突了佳人。却不想当时一心只在泊菡身上，倒忘了身边的泊蕊也是长发如云，而身上，穿着的正是淡蓝色衫子。（注：有些人天生蓝绿不分清，尤其是遇上颜色相近的淡蓝色和淡绿色时，往往会将这两种颜色搞反。而且这种“色盲”，有时终生都难以发现。）

    时间紧迫，楚尧拜别了母亲，便匆匆赶往南京。临行前一再拜托楚舜尽快去张府。楚舜的生母是楚尧的继母，一向知道长子特立独行，凡事自作主张，虽然觉得事情过于仓促，似有不妥，但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