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眯着眼睛巡视了刑房一圈后,侧转身体,缓慢关上刑房的大门。
来人个子不高,长相普通,但有着和张越差不多的气质。他左脚应该受过伤,亦或者得过小儿麻痹,走路的时候一跛一跛,连带肩膀耸高耸低。
一般人在穿着方面,会根据身体情况扬长避短,但这人却不这样。他肩头耸动的厉害,却偏偏在肩头安了一颗樟脑球大小的金底红宝石,将人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吸引到他的肩膀上。
这人心中有疾病,而且是顽固型的疾病。
自卑过度会逆反成高度自傲,他明显具备这一方面病态特性,所以才会在肩头按一颗闪亮炸眼的红宝石。
他自卑于身体的缺陷,但却故意将缺陷彰显在人前,似乎在倨傲的宣告天下,我的残缺也是一种天赐的财富,你们不懂,也不配懂。但,实际上,他内心极度自卑,承受不住任何鄙夷的目光。
谁要是敢鄙夷他,被他发现,他肯定会在暗处报复回去。如果当时没有办法报复,他就会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沉默等待时机。
“心里有病,压抑自卑过度导致精神病态。”我指指这人肩头上的红宝石,然后指指他的胸口。
任酮在我说完后,很笃定的说:“这是张越。”
我也怀疑这人是张越。
“李雪兰。”挂在中间的那个男人,像是诈死的虫子,突然活了过来,并咬牙切齿的叫出一个名字。
这名字,一听就是女人的名字,不是男人。这个时代的女人,名字一般都是雪兰香兰亦或者翠菊翠花,而男人叫长广常德之类,除非戏班子里面的戏子,亦或者家里有特殊情况需要男孩女养,才起这样一个女性化的名字。
“呵。”进来那人轻笑一声,“二弟。你在这里住了几天,连规矩都忘了,见了姐姐竟然直呼名字,该罚。”
“女人?”我惊讶的看向任酮。
任酮显然也很惊讶,根本没想到进来这个是个女人。
名叫李雪兰的这个,从长相到打扮到声音,完全没一丁点儿像女人的地方。她胸前一马平川,脖子中间有微小的喉结,手指关节粗大,不似女人似的细致。
“怪,怪物。”挂在墙壁中间的男人,艰难而结巴的吐出这几个字。
这几个字,让李雪兰脸上变了颜色。她激动的粗喘着,脸上肌肉纠结出一个恐怖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仿佛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
拿起挂在一边的鞭子,李雪兰一边抽打他,一边颤着声音嚷着,“是,我是怪物,我生来就是个怪物。但现在,怪物的是你们,是你们!明天我要把你们送到街上,让所有人都看看,李家三个少爷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你们才是怪物,你们才是!”
她眼神越来越狂乱,陷入癔症当中,嘴里不停嚷着你们是怪物,鞭子抽的也越来越重。
被拴在一边的疯女人,突然嗷一声尖叫,猛的扑向李雪兰,抱住李雪兰双腿,将李雪兰扑倒在地上。
李雪兰用力踢踹鞭打着疯女人,试图将疯女人从身上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