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这些地方的颜色比其他地方浅一些。”
眯着眼睛瞅着他手指尖划过的位置,我看出来了,还真是,他指的那些地方,铅笔的颜色,确实比别的地方浅。这个深浅对比,在审讯室里的强光灯下,能稍稍有所显示,如果是在外面,绝对看不出来。
浅色的铅笔图案,是个杀字。
杜好成说:“他很愤怒,想杀了你。”
我点点头。
杜好成拿起玻璃球,明白里面是胎盘的时候,惊愣了一下。
“怎么了?”
杜好成将玻璃球小心翼翼的放到桌面上,拿起雕塑观察着,看了下面插着的八根针后,目光沉沉的看向任酮,“他想让宁彩给他生一个孩子,想杀的人,不是宁彩,是你。”
我愣住了。
任酮皱眉,明摆着不相信杜好成的话。
我也不信,因为这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指向的是我。大肚子雕塑女人下面插的八根针,胎盘,铅笔画,还有那些骂我的肮脏句子,都是指向我的。
杜好成说:“精神病患者的思维,和我们正常人的思维不同。我们认为是正的,在他们那里,常常会被认为是反的。”拿起玻璃球,杜好成用掌心托着,举到我面前,“你看,他将胎盘用玻璃球密封,封的这么好这么漂亮。他是想告诉你,他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让你给他生个孩子。”
拿起雕塑,杜好成扯扯针后面的红线,“他用针从四面八方封住这个泥塑的下体,是希望你的身体能够拒绝所有男人。红线,代表他的愤怒,以及想要吓退进入你身体的男人。那些咒骂你的话,是对你的警告,希望你能够保持贞洁,等他接你离开。”
“你越说,我越觉得像是下蛊。”我不赞同杜好成的推测,我觉得更像是某种蛊术。
杜好成将泥塑女人放到桌子上,对我摇摇头,“我是无神论者。”
我知道他是无神论者,而且是个特别执拗的无神论者,即使亲眼见过鬼,也坚定不移的认为那是幻视。
任酮问杜好成,“你能不能根据这些,侧写出寄信人的形象。”
杜好成回答:“我尽量。”
这回他没钦点我为画手,而是按照任酮的安排,与专门做罪犯心理画像的人员合作。他们花费了半个多小时,在电脑上绘制出了一个男人的头像。
确切的说,是个半男半女的头像。以鼻子尖为中线,头像的上半截男人味十足,下半截却极为阴柔。
他留着半长发,中分发型,毛发粗糙外卷,凌乱而又狂野。脸很长,额头圆润,眉弓很高,有些混血感。他的眼睛细细长长的,眼神散乱而又带着某种狂热感。鼻子细长,笔尖很锐,嘴唇略大,但很薄。
总体来说,他的长相不错,就是雌雄莫辨了点儿。
看他的长相,应该和任酮一样,是个混血的,但是混的血隔了辈儿,所以混血儿的特征并不特别明显。
“我不认识他。”我非常肯定,我绝对不认识这个男人。
任酮说:“你再想想。”
“不认识,真的不认识。”我打量着任酮的脸,“我觉得他某个地方,和你的长相有点儿像。”
杜好成和韩宇斌同时看向任酮,并先后点了头,赞同我刚才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