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任酮威胁着我,“乖一点儿。”
“我要回好思佳!”我扯高嗓门,用喊山的声音朝任酮吼,“我不去引鬼!不去!凭什么让我去引鬼,我不去!”
“昨晚上我说过,以后你要听话。”任酮放慢了声音,一字一字的将话敲打在我的心口上,敲的我心脏一阵阵的缩。
我那刚刚因为愤怒膨胀起来的胆量,在任酮的目光下,一点点缩了下来。
“嗯?”任酮威胁式的低嗯了一声,目光直逼着我。
我缩起脖子佝偻腰,垂着眼角别下嘴角,忽闪忽闪我的鼻翼,酝酿出两泡热泪,将热泪逼到了眼眶边儿上。
在我张嘴哀求的瞬间,热泪同时落下,“求求你了,别让我去引鬼,我真的怕鬼。我以前就是因为被鬼吓的,精神才出现了问题。求求你了,再让我看见鬼,我肯定会被吓死。”
任酮嗤笑一声,眼神冷酷讥诮,一点儿怜悯我的意思都没有。
路峰在后头又晃荡起了大舌头,“这小演技,可真是绝了。”
杜凯“嘿嘿嘿”傻笑三声,然后一脸羡慕的看着我,“可不是,真是演什么像什么,跟真的似的。”
我营造出来的悲苦气氛,全被这两根搅屎棍给破坏了。
任酮说:“我保证你的安全。”
“你保证不了我精神上的安全。”身体上出毛病了,是小事儿,精神上出毛病了,那才是大事儿。
任酮说:“我相信你。”
路峰接上话,“当好招魂幡,宁彩,以后哥保护你。”
杜凯紧接着,又接上话了,“是啊,宁彩。”
抗争了一路,我连咬舌自尽的戏码都使出来了,可任酮一直不松口,坚持要让我当招魂幡。
车子停下来之后,我被任酮扯着两只手,从车上拽了下来。
路峰和杜凯凑一起,狼狈为奸的瞅着我笑,笑的我火冒三丈。
“我不去,我说了我不去,我害怕,我怕鬼!”我大声嚷着,屁股使劲朝后沉,想制止任酮带我朝前走。
任酮突然松开手,我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上半身倒仰着磕进了车里。
我撑着车边,费劲儿的站起来,然后别着脚尖,想要跑。
任酮突然冷哼了一声,扬手朝我劈。
我以为他要扇我的脸,快速的缩了脖子,将脸朝下埋。可没想到,他劈的却是我的脖子。
后脖子一疼,我挣扎着翻了个白眼儿,眼前像是渲染上了一片黑雾似的,身不由己的晕乎了过去。
我不知道我晕乎了多长时间,估计时间不短,因为我腿脚发僵,屁股那块儿麻的难受,像是快要掉了似的。
“今生为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
我刚想睁开眼睛动动屁股,前头突然传来男人唱歌的声音。好好的一首抒情歌,被这个男人唱成了哀怨小调儿,凄凄惨惨的,像是鬼哭似的。
鬼哭?
我浑身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也瞬间明白我现在这是在哪儿了。
任酮他们说要让我引鬼,当招魂幡,所以这回肯定是把我扔鬼窝里了。
我在心里狠狠问候了任酮家十八代祖宗,然后重点问候了任酮,将任酮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
男鬼一直在唱歌,唱完这个唱那个,甭管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都能被他唱成幽怨鬼哭调儿。
我被他唱的汗毛竖的和刺猬毛似的,一层层的起着鸡皮疙瘩。
“你醒了吗?”男鬼总算不唱了,一阵阴风扫到我面前,阴惨惨的询问我。
我紧闭着眼睛,绷紧全身,继续假装昏迷。
男鬼长叹一声,“我知道你醒了,你睁开眼睛。要不然,我就扯下你的眼皮子。”
我眼皮不由自主的抖了抖,紧着上下眼皮,将两只眼睛睁开两道缝,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这只鬼。
男鬼外表挺正常,没缺鼻子缺眼耷拉舌头,也没血糊流啦,身体也完好无损的,看着就和个活人似的。
“你吃过我的鸡。”男鬼一脸伤春悲秋样,那模样不像是我吃了他的鸡,倒像是我砍了他钟爱的桃花树。
难道他是葬礼的主角?
我试探性的问:“你是葬礼上那个?”
“是我,哎,是我啊,是我。”他悲叹三声,翘着兰花指,用食指横着擦了擦眼泪。
“那肚子里塞鸡肉那个?”我朝他挤挤眼睛。
男鬼哼哼唧唧的哭了几声,停顿了半秒,声音突然拔高,凄厉悲惨,“是我,是我杀的,她该死!”
我被男鬼突然狰狞的面目吓的心脏乱跳,有心想后退逃跑,可缺德的任酮却把我放在了柜子前头,让我根本无路可退。
我只能硬撑着胆子,假装镇定,并且还得从眼里流露出对男鬼的同情以及对他悲惨遭遇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