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壁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
顾琉璃垂眸望着地面,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现货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穷工极丽。
整个殿内都安静的很,仅闻浅浅的呼吸声,一股沉沉的低气压萦绕在众人上空,两旁的宫女皆垂头而立,仿佛不存在似的。
半晌,只听皇后懒洋洋的嗓音乍然响起,充满了身为国母的威仪之势:“淑妃,皇上赠给太后的玉镯,丢了一只。”
淑妃面色一顿:“是不是在回宫的途中掉在路了?”
皇后突然说这话明显意有所指,偏偏还是对着她说,傻子也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只见太后面色阴沉的瞪着面前跪着的淑妃三人,那双深邃的眼底,好似蓄积着狂风暴雨,只待发作。
“哀家已命人延途寻找,却未果,有宫女记起在湘儿摔倒时,顾家小姐似乎用脚悄悄踩了住了什么东西,当时未曾在意,这会想来多半是那不小心掉出来的一只镯子。”
太后声线冰冷的说道,那一双锋利的眸子似尖刀般剜着顾琉璃,显然认定了她就是那偷盗玉镯之人。
顾琉璃闻言,立即匍匐在地,将头磕在地上,如夜莺般动人的嗓音从容的回道:“太后明鉴,民女虽身份低微,却也懂得廉耻,更不敢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犯下这等偷盗的龌龊事情。”
太后一双凤眸忽地轻敛,心底对顾琉璃的云淡轻风颇为诧异,若换作旁人,早已吓的声音颤抖,而她却还能如此淡然的替自己辩解,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可惜却手脚不干净。
老夫人早已吓出了一声冷汗,不敢抬头去看太后的脸色,跪在地上更是一动也不敢动,心中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怎么回事,璃儿怎么成了偷盗太后玉镯之人?
淑妃心中惧惊,却还是恭谨的对太后磕了个头,道:“此中想必有什么误会……”
话未说完,便被皇后给打断了:“是不是误会,让人搜一搜便清楚了。”顿了一顿,她摄人的目光锁定在了顾琉璃身上,道:“连年幼的十公主都知晓此物是皇上对太后的一片孝心,不敢夺其所爱,怎么顾小姐身为相府小姐,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顾琉璃低垂着头,如积雪般清冷的黑眸闪过戏谑的笑意:“皇后娘娘仅凭宫女之言便断定民女有罪,未免有失公允。”
“你……”皇后双眸一瞠,气的手指紧握着椅子的扶手,不敢相信区区贱民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她这是在指责自己不分事非黑白吗?
皇后身侧的平嬷嬷指着顾琉璃怒道:“大胆!”
“民女不敢。”顾琉璃越加的卑谦:“只是事关民女的清白,民女据理力争而已。”
淑妃眼角的余光瞥着顾琉璃,满是惊愕跟不悦。
哪怕此事是诬蔑,顾琉璃也未免太过大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