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就先打死我吧!都怪我这个为娘的不好,您惩罚我吧,老爷……”
说着便“老天爷”“活不了啦”的哭闹起来,邱远正气乎乎地喊来外面的仆人,将她们母女俩赶出了书房。走了老远,还能听到四姨娘的哭喊声。
邱远正看看太太,怒道:
“一月有余?!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来报我。”
太太轻轻地冲玉如意哈了口气,用手绢细细地擦拭着,道:
“您夜夜在四姨娘那里,还以为四姨娘已经告诉您了,用得着我再多此一举么!不过,有件事我还得跟您说,这京城里,咱家大姑娘的流言可是传得到处都是,您要真不答应这婚事,恐怕这流言要跟着涟漪一辈子了。”
邱远正重重地叹了口气道:
“唉!这桩婚事,你们妇道人家怎么知道其中的厉害牵扯!”
太太撇撇嘴道:
“我是不知道呢,只知道如若你拒绝了,不但涟漪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恐怕征西王府也是得罪定了的。你别忘了,今天下午,可是禛怡郡主亲自来府上提的亲。”
说完起身对邱连栋说:
“我有一事要你明天去办,跟我去我屋里说吧。”
说完对着邱远正揖了揖,带了邱连栋转身离开。只剩下邱远正一人在书房生闷气。
我真没想到司马征真的要成为尚书府的姑爷,想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看上一个命官的庶出女儿。
“估计主要是为了拉拢姑父,姑父最近在势头上如日中天,正是各派争相拉拢的对象。”裴青嵘一脸不屑地说:
“你以为这些王侯将相的婚姻都是两情相悦的么?根本不是,完全要看是不是需要。联姻在官场上,那是大事。”
我把那晚看到邱涟漪在司马征的夜宴上献舞的事情说给裴青嵘听,接着道:
“我原以为,以司马征那德行,也就是跟涟漪玩玩,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来提亲了。”
裴青嵘撇嘴道:
“这个涟漪还真做得出来,一个堂堂的尚书府大姑娘跑到公子们的夜宴上去当舞姬,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我叹气道:
“听老太太说,公公气得够呛。老太太也觉得这事涟漪太过分了,可也不好管。”说着望着裴青嵘道:
“那你和青峰大哥的婚事是不是也会这样?”
裴青嵘摇头道:
“才不呢,我早就跟家里说过了,要是敢用我去联姻,我就死在他们面前。至于我大哥,家里哪个管得了他。”
我不禁失笑道:
“你总说你大哥象绿林好汉,我看你也是江湖气十足呢。”
裴青嵘一脸憧憬地望着窗外:
“说到江湖绿林,我倒很向往那种生活,自由自在,快意恩仇。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桅哥哥么?因为他是我见过的最真实的江湖人物。每每看到他做的那些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就觉得那才是真英雄呢。你说,不知他底细的人,谁又能想到,他其实是个官宦子弟。”
裴青嵘一提邱连桅,勾起了我心中的相思之情,便低下头微笑不语。裴青嵘见我这表情,不由地过来逗我道:
“哎,是不是又想桅哥哥了?真不害臊,这才走了几天。”
我嗔道:
“你这丫头,都知情的还来戏弄我。我看你将来有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时,还害不害臊。”
裴青嵘耸耸肩道:
“唉!长这么大就看见一个好的,还被你抢走了。我这辈子估计是碰不上什么如意郎君了。”
我笑道:
“你才多大,就论这辈子了,让老太太听见,还不打你得嘴。”
邱府和征西王府的婚事最终还是定下了,日子就定在八月初八。这对邱府上下来说是件大事,邱府唯一的女儿要嫁给征西王府长子,端的是门第荣耀。
太太倒是并不热心,四姨娘正好一手操持,每日打了鸡血似的忙碌着,将邱府上下使唤的团团转。
我有孝在身,这种喜事我是不能沾边的,倒也落得个清静。
邱连桅那边时有书信来往。终于,在一月之后,我收到了他马上要回来的消息。
而同时关注这消息的并不只是我。邱连桅带着采买的丝绸布匹到达的那个晚上,征西王府小王爷的书房里,邱连栋正在和司马征密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