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卢植介绍完帐下诸将,皇甫嵩亦逐一介绍了帐下诸将。
周坚虽甚得皇甫嵩器重,统领的兵马也最多,然而却只是个杂号校尉,位在北军五校之下,在极讲究身份职位的军队里,只能列席于中间。
皇甫嵩介绍到周坚时,目露激赏之se,对卢植微笑道:“此乃嵩帐下校尉周坚,乃故太尉周公仲飨从孙。周坚虽尚不及冠,却智勇兼备,颇能统兵。此番讨平波才、彭脱及东郡卜已所部叛军,周坚均立有大功,ri后谅可为朝廷之梁柱。”
周坚急起道向卢植长长一揖,道:“末将见过卢植将军。”
又向卢植下首诸将团团一揖,朗声道:“见过各位将军。”
诸将亦起身还礼。
卢植肃手道:“不必多礼,且入座。”
待周坚重新落座,才手抚柳须,喟然赞道:“真英才也!传闻汝曾亲手猎杀猛虎取虎皮以赠张让,求取功名官爵,不知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堂下诸将俱皆愕然。
皇甫嵩也浓厚一蹙,暗忖子干当着诸将的面这话说出来,可就有些打脸了。周坚此子虽贪图权位,依附了阉宦,但并无失大节。若好生拉拢,不难使其与阉宦相离,成为大将军的臂助,ri后对付宦党,也是一大臂助。
周坚心中不悦,面上却不露丝毫,恭敬答道:“将军所言不假。”
卢植目光灼灼,直视周坚逼问道:“景公位列三公,广有声望于朝,累有恩德与吾辈士人,汝即为景公之孙,因何背志失节,依坠阉宦?”
周坚沉声道:“报国无门,不得不托身于宦党。”
卢植剑眉一挑,不悦道:“荒谬,今天子圣明,何来报国无门之说?”
周坚道:“如此,敢问将军,若天子圣明,则国运昌隆,民生安定;然则如今却天下匪寇四起,民不聊生,饥荒遍野,百流亦多有附贼为匪者,却不知是何故?”
“这……”
卢植一时哑然,不知如何回答。
所谓天子圣明,也不过是一句套话而已。
当今天子是个什么样的君主,帐下诸将人人都心知肚明。
卢植只是对周坚身为士人,却依附于宦党之下有意见,故尔才借故责问几句,如今被周坚这一反问,却委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天下匪祸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最关键的原因,便是天子不够圣明。
若当今天子当真是圣明之君主,又岂会有黄巾之乱,百姓又岂会附贼为匪。
这些原因诸将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敢,也不能说出来罢了。
皇甫嵩连忙插话道:“此事多说无益,子干不如与吾说说广宗战事罢!”
卢植点点头,又瞥了周坚一眼,目光中却并无恼怒,随即与皇甫嵩说起了广宗战事。
陪于末座的刘备打量着周坚,心中却又起了一番思量,暗忖有个好的出身,果真比什么都好,这周坚尚不及寇,便已经职拜校尉。
只要能升官进爵,就算依附宦党又如何?
自古成王败寇,史书永远都是胜利者书写。乱世将至,只要能求的功名权位,才有机会掌握足够的力量,在大浪中激流勇进,安身自保。
否则,就只能成为大浪中的一朵浪花,随时都会破灭。
与功名权位比起来,依附宦党只不过是旁枝末节,况且依附宦官只是站队不同,并没有做什么违背仁孝忠义,遭天下人唾骂的事情,于大节无失。
朝中依附宦党的朝臣不在少数,多一个周坚又算什么。
可叹自己身为汉室宗亲,帝室之胃,却落得个一文不明,至今尚是白身。
就算想攀上张让的高枝,求个一官半职,人家也未必肯理会自己这个破落皇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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