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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124章 你又救了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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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骂和挣扎,那个该死的东西始终没有如我企盼地跳出来营救我。于是,我被莫名其妙地带到一间挂满黄账的禅房里,也不理我,放下我便锁门走了。我不顾疼痛地爬起来追了上去,徒劳地用力捶打着门!

    叫累的我筋疲力尽,顺着门板坐了下来,揉着生疼的掌心。

    我不知道这些僧人怎么会绊了我?更不知道那个老太婆为何骗走我的雪翼?我忽然又强烈地思念起加答、巴鲁来,但愿他们能发现我被带进了大庙,能来这儿寻我!还有赤见,他映着古铜色脸的大眼,和怔怔地望我的样子……哦!我混乱得快无法思考了……

    连日的奔波加上刚才的声嘶力竭,让疲倦很快爬上我的眼。想着想着,我竟睡了过去……

    “哐”一阵开锁推门声,我醒了过来。

    外面已是大睛天。门一开,太阳光马上毫不客气地射了进来。禅房里已伫立着一个人,身后跟着的是昨天绊我的僧人。

    那人背对着阳光,挺直地站在我面前。迎着强光,我无法看清他的样子,可是,连看不清的黑影都给我一种强烈地压迫感,似乎你不得不尊重他。

    我站了起来,后面的僧人马上又冲向我。黑影轻轻摆了摆手,他们便恭敬地退到他的身后。他站在原地注视我,我可以感觉到他凌历的目光。

    “你确实很像。说吧。”他终于开口。

    我愣住了!本想等他们来放我时暴跳如雷地发一通牢骚,我认定他们是抓错了我。可是,竟来了一个叫人不敢直视的人,问了一句又古怪、又答不上来的话。

    我舔了舔焦裂的唇:“我得告诉你,我,我不懂你要问什么?或许你们要抓个人,可一定不是我,因为我到这儿才仅只一天,根本谈不上犯什么事……呸,不!我是说我不是坏人,到这儿来也根本不想干坏事。事实上,是你们这里的人先骗走了我的东西,再莫名其妙地把我抓来!“我一口气说完这些,真庆幸他没有打断我。我万分企盼他听完后就马上放我走,也许还会向我赔礼道歉一番!

    他呆立了一会儿,朝我慢慢走近。我终于可以看清他了。他是个俊美的东桑人。与别的东桑不同,他的一头红发是长长垂着的,直至肩膀。一身的黑衫显得肤色有些苍白。长衫垂地,没有腰带系起,似乎不像别的东桑穿长靴。他五官轮廓分明,而他的眼,让我一时之间脑里竟闪出赤见那一双深邃的目光来。他的眼光与赤见如此相似,要不是他眼角额头稍有些细纹,我真会以为他们是兄弟。

    “我自然知道你才到一天。谁骗走东西?什么东西?”他不温不火地问。

    看他的气势,我猜他是个能管事的,马上理直气壮起来:“她和我坐一趟车到沙漠边小镇就分手了。昨天我刚到,就遇到她,她引我到大庙,骗走了我的雪翼!”

    “雪翼?!”他突地大声重复了一遍。“你刚才说你有一副‘雪翼’?不是‘腰翼’?”

    我立刻也大声起来:“对嘛!她还说我是法兰巫!”

    “哗”地一声,他身后的一群僧人统统跪了下去,齐声道:“法兰巫,圣巴拉多!”

    我紧张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骗走的,不会就是‘雪翼’吧?”他仍问。

    我赶紧点头:“是!”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他的背影一样是非常有吸引力。

    “你很聪明。可惜你不该让我知道。”他停了一会儿,接着道:“凡我知道的任何想伤害真罗的人,都得处死!”

    他静静地向我宣布:“明天早上,大庙场,绞刑。真罗佑你升天、转世!”说罢就要走。

    我像大梦惊醒一般:“你凭什么?!我犯什么罪?!”我大叫着冲到他面前,却被几个僧人拦住。

    他停下步子:“第一,你擅闯大庙后殿;第二,我接到密报说你要刺杀真罗;第三,你妖言惑众,说自己有‘雪翼’,说自己是法兰巫。虽然你聪明到编造借口,但这几项罪责足够以诬蔑真罗之名将你处死。至于我……”他贴近脸瞪着我:“我是萨满。”

    他冷冷地说着,让我再次感受到他的威压。

    “什么乱七八糟?你这个野蛮、愚昧的萨满!你不去怪罪你的族人,只会处死我!你可以道貌岸然地讨好了族人,再不分青红皂白的让我死无对证!这就是你们东桑!这就是伟大的神脉守护者?!”我挣扎着,气得发抖。

    他逼近我。我知道我的话一定让他发怒了。他咬牙切齿地问:“你敢再说一遍!”

    我气极了:“少威协我,萨满。有种就让她出来和我对质!”

    他狠狠地瞪了我半晌:“好,明天早上,你一样到大庙场。所有东桑人都在,你一个一个认,如果没有……”他又凑近了一分:“你一样要死!”

    我想我惹急他了。我豁出去,叫起来:“她如果不是东桑人,赶完集昨天就回去了呢?”

    他摇头:“我保证。如果有你说的那个人,她绝对是东桑族。没有一个外族人有胆进大庙神殿。”

    他边说边转回身往外走,不打算再和我争辩下去。门一上锁,我整个人虚脱下来。我忽然觉得,自己从踏上归乡的路开始,就像被人编排了程序一样,套进了连环扣。

    夜凉如水,月色怡人。

    此时,加答、巴鲁在干什么呢?

    还有赤见,我看了一眼的赤见,你又在干什么呢?

    夜凉如水,月色怡人。

    明晚的月色是否如今夜一般怡人?

    明晚?我还有明晚吗?

    一夜无眠。充分让我尝到了等待的可怕。那是一种比死亡还更要折磨人精神意志的东西。

    天刚蒙蒙亮,太阳就迫不急待地跳了出来,刹那照亮整个天地。而我,则是今天要登场的主角。

    天空格外湛蓝,丝毫不受我心情的影响——又是一个大晴天。

    我老早就坐在床沿,等待着。

    门开了,两个女孩子拿进脸盆、食物和一件白色袍子,放下便退了出去,锁上了门。

    我无意识地看着这些东西。好啊,让我把自己收拾干净,喂得饱饱的。反正现在我也没有退路了!

    一阵狼吞虎咽之后,才发觉自己先前的确是饿了。我将自己梳理整齐,换上那件白袍子,管它是不是死刑服。

    门前人影晃动,我知道,那些红衣僧要来带我上刑场了。我强作镇定,任由他们像绊我来时一样,横架起我走了出去。我眼前尽是晃悠悠的庙顶,一格捃着一格,然后没有了庙顶,尽是蓝天与白云……

    听到一片嘈杂声,我猜想已经到达人声鼎沸的大庙场。在大概三四十级台阶下,就是那****与加答、巴鲁分手的那条集市。我任由红衣僧将我放平,靠在场中央一根立起的巨大木柱上,反手抱木柱捆绊起来。台阶下,整条集市都站满了人。

    我心“咚咚”地跳着。

    大庙场木柱旁,铺着一层深红色的手工细毯,直达庙口。上面支着一把椅子。萨满由红毯一边静静向我这边走过来,人潮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萨满走到刑场中央,双手扬起,宽宽的黑色袖摆迎风摇曳,长至肩膀的红发在脑后被风吹得飘飘扬扬……

    整个集市的民众都恭敬地跪在他的面前。

    我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个萨满所拥有的力量和在东桑人心中的位置。

    他尊贵地收回了手,交叉叠在胸前。口中大声地读念着我不懂的语言。我猜,他大概是在宣布我的罪行。

    讲了一会儿,民众们齐声跪拜道:“法兰巫,圣巴拉多!”才站了起来。自动一个接一个排起了长龙。

    萨满转回身望我,突然诧异地走近了两步:“我不该让你穿上白袍,看起来你更像法兰巫了。”他的眼中瞬间跳出一种我不理解的光茫,似乎有些许迷惘,些许警惕。

    我不解地回望他。他立即收回了眼光:“我们昨晚有协议,你最好看清楚每一个人。我真希望能处死你。你太危险了。”

    他不再看我,慢慢地踱回座位。一点头,人们便一个接一个鱼贯地走上阶梯,慢慢经过我的面前后,又从另一条阶梯退下。

    我茫然地一个个看过。我实在是不明白,这个有权力的萨满为何一心一意要我去死?

    人一个一个地走过,依旧寻不到那老婆婆的影。我安慰自己,也许她会排在最后面。

    突然,我看到加答和巴鲁!他们竟也跟随着排队的长龙。他们的眼定定地看着我,我像忽然看到亲人一样脆弱起来,眼变得湿湿的,实在想说很多、很多的话,很多、很多道歉的话,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加答的眼也红了起来,我知道害他们担心了。巴鲁也怔怔地望着我,眼里有坚定的神情,手一直紧握着腰际一把锋利的短刀。

    我立时紧张起来:他们,他们不会是要冲上刑场救我吧?这里这么多人,太危险!而且,他们又不是东桑族人,闯上刑场不知又会犯了什么忌。

    我着急得不停地朝他们摇头:不要上来!不要!

    加答也轻轻回摇着头,似乎在说:不行!一定要救!

    眼看他们就要踏上石阶,忽地一个黑影闪在了加答前面,插到队伍里去了。一个完全黑色的男人——赤见。

    我的心安了下来。不知为什么,看到他会让我心安。我知道他会阻止加答和巴鲁,他们是好朋友!虽然昨天在禅房他不认我,可我还是由衷地高兴,毕竟,我又见到他了。

    虽有成千上万的东桑人,但一个个在我面前经过也用不了太长时间。人群大部份都移到了另一边,而还需认的也就只剩几十个了。我几眼就看完了众人。没有,根本没有那人的影!

    赤见、加答、巴鲁是最后三个!

    我绝望了。老婆婆骗走了我的东西后怕是早就逃离了,我找不到她了!现在只有祈求:加答、巴鲁别因为我而受到任何处罚,我欠下的已太多了!

    立刻,只剩他们三人站在我面前了。赤见的眼还是像那天我初见他一样,死死地缠住我。加答紧张得手握成了拳,巴鲁握刀的手背也暴起青筋……我心惊肉跳地注视着他们。一切状况都一触即发。

    突然,赤见独自走了上来。深刻地眼光炽烈地扫过我的眉、眼、唇、发、直到身体,旋即又盯回我的眼。我忽然觉得赤见与萨满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比如:一样喜欢盯人的眼。

    赤见伸出手,拉起我一缕红发,在指尖上绕一个圈又放下,让它垂在我的胸前。又把手指轻放在我脸颊,游移到鼻尖、唇、下颌……我将头重重地抵在木柱上出无处躲闪。心脏狂烈地敲击起来,破口大骂:“你干什么?!你疯了!你!你……”

    他竟敢当众调戏我!还好,他终于收回手,却饶有趣味地看我骂他的样子。我奇怪竟然没人上前阻止他!

    加答和巴鲁站在他身后。巴鲁仍是紧握短刀,只是眼光已垂下呆呆望着地板。

    我怒视着赤见,他竟然笑了。淡薄如一抹清水的唇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我有些呆了。他的笑超过阳光的强度,直直射进我心里,似乎整个天际都为之灿烂起来……

    他绕过我,径直走到萨满的红毯上。萨满身后的红衣僧人立即跪了下来,朝赤见拜了一拜。等他们都站起来时,赤见才对萨满拜了下去。

    我惊诧不已,难道这赤见也是个什么人物?

    萨满摸了赤见的头,要赤见起身。可赤见仍是跪着。我看不到背对我的赤见在干什么?只听萨满小声地用他们的语言在说话,每说完一句赤见就点头或摇头。过了相当久一段时间,赤见满面喜色地向我走来,从怀中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割断了我的绳子,双手举起我,像扛东西一样把我搭在他肩膀上。我听到萨满又在用他们的语言向民众宣布着什么。

    我敲打赤见的背:“怎么回事?你又要扛我上哪儿?他们肯放我了吗?说呀!”我急死了。

    赤见不理我,他总这样对我!我气极了!双手加重力道捶打他……

    加答、巴鲁也一路跟了下来。

    人群散开,赤见把我扔下地,我痛得跳了起来。看见他也正气愤地双手背过去揉着后背。看他滑稽的样,我马上就高兴起来:“原来你也会痛啊!”

    加答追了上来:“太好了!你没事了!”她欣喜地握住我的手。

    我内疚地回握着:“加答,对不起!真的……”

    加答冲我笑笑地摇摇头。

    我另只手抓住走上来的巴鲁:“谢谢你,巴鲁,我知道,他们要是真杀我,你一定会冲上来的。谢谢你!”

    静静的巴鲁老实地点着头。

    “可加答,那个萨满为什么又放了我?他很不喜欢我,给我安了很大的罪!”我很委屈。

    加答看着赤见说:“是他救你的。他向萨满保证你不是什么外族刺客。”加答停了一下,眼光聚集在我脸上:“其实你真的很像。所以萨满担心你会对真罗不利。这也不奇怪,萨满的职责本就是保卫真罗。”

    我半懂不懂地摆摆手:“这个地方,有人说你犯错你就得受罚,可一转眼,有人跪下说几句就可以没事了。算了,加答、巴鲁我很累了,我们走吧!”

    我虚弱地把头靠在加答肩上。她是一个坚强独立的沙漠女子,有一副很宽实的肩膀,靠起来软软的,很实在。

    她拍着我的肩安慰我:“没有那么可怕。在高那,只要你不与宗教为敌,每个人都是很质朴、和善的。”

    我抬起头转回身,看着卡玛拉宫和旁边的大庙。现在的它们已不单单是我第一眼看上去的壮观、美丽。短短的两天,我已觉得它们充满了象征意味,不简简单单的是个宫、是个庙了。它们是地位,是权力,是整个民族的信仰,拥有所有信徙的力量。

    它们已经让我肃然敬畏起来。

    ——每一次有风吹过,我都能清晰地听到阵阵风铃声,依旧是我初听它时的音调“叮叮……铛铛……”

    看着宫殿与大庙,我突然害怕了。拉着加答和巴鲁就往回赶:“我们回去,我不想站在它们面前。”

    一直抱着手站在一旁看我的赤见一把拉住了我,用力扯了我到他身边。

    我想挣脱开:“我知道,我知道你又救了我,两次对不对?我很感激你,可我现在必须回去睡一觉。我头脑很乱,你明白吗?”

    他仍拉住我。加答连忙上前向我解释:“你现在就算想睡觉也只有跟他走,我们不能再带走你了。因为赤见担保你,他起誓要每秒钟都监督你,如果发现你真是对真罗不利,他可以当场处置你,即使他不处置,也要把你交由大庙解决。他要是干预了,同样会受到责罚。”

    我听得目瞪口呆。

    赤见不耐烦地又扛起了我。我挣扎地叫起来:“可是!加答……巴鲁……”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巴鲁终于拦住了赤见。“等一等。”巴鲁犹豫地走到我面前,看着倒过来的我:“你别担心,赤见会好好照顾你的。这个拿着。”说着,他把自己腰间的短刀扯下,交到我手里。

    赤见忽然转过身来,放下了我。眼睛威协似的盯紧巴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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