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越来越多的时候,她的视线都会不由自主地飘到他脸上去。他笑,她也会不自觉地微弯了唇角。他沉默,她心里就有些闷。
这种感觉太奇怪,弄得人简直快疯掉,却还是情不自禁会去猜他的心,在人群里搜寻他的身影。仿佛只有确定他在,她才能安心……
“啧,臭男人!烦死人了!”笑歌猛地起身,踢开鞋子,把外袍一脱,就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去。
阳光披洒下来,水却仍是刺骨的寒,心头的躁动似乎褪下去一些。但,不够,她的脑子还是没办法冷静下来。
到底怎么了?照以前对白云舒他们一样,设下陷阱,一步步把他逼得只有依靠她,不就行了么?做什么她下不了决心,也止不住胡思乱想——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呢?
她长吸口气,把个人都深深沉进水里去。
寒意渗进骨子里,血液似凝成了冰,她却愈发想念他怀里的温暖,想念那双总是笑得眯做两条缝的眼睛。
心烦意乱,意心烦。浮到岸边趴了会儿,一闭眼想再潜下去,后领却似被什么挂住了,扯都扯不动。还没来及回头看,头顶上就蓦地炸响声满蕴怒意的低吼——“你不要命了?!”
一定是幻觉……笑歌有点。揉揉没了知觉的耳朵,又抹了抹脸上的水,仰头望去,那眼如柳叶般细巧的男人正黑沉着脸怒瞪她。
被水冻得发木的脑子忽然开始运转,她立马慌了神,“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试图挣开他的手,钻回水里。
他已轻轻松松把她提到岸上,胡乱拿外袍将她一裹,抱起来就走,“看了你发神经都一个多时辰了——你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哦,原来都一个多时辰了,难怪她觉得手脚不听使唤……啥?他说啥?!
笑歌窘得不行,死命挣扎着要下来,他却抱得愈发紧。还没好气地斜她一眼,低声呵斥道,“乱动什么!摔下去我可不管你!”
好容易摆脱那群小鬼头,屋里却没了她的人影。跟明月一打听,晓得她独个儿来了半山湖,忙不迭就来寻。结果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足足一个时辰,这女人居然还没有发现他,真正可恶至极!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就训斥起来:“说了这湖深得很,叫你不要自己一个人下水,你耳朵长哪里去了?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玩下去?碰上腿抽筋怎么办?遇上野兽……”
一路走一路念,念了半天没回应。他诧异地低头一看,顿时浑身无力——怀里那位鼻息均匀,显是早已梦周公去了。
“啧!头发衣衫都湿答答的,亏你睡得着!”柯戈博恨恨咬牙,只得加快了步伐。明知她已经听不到他说话,还是忍不住继续训导,“若是生病了,你别又嫌药苦!真不知道以前惜夕是怎么教你的!一辈子脱不了小孩脾气,任性妄为,总要人替你操心……”
真是太能唠叨了!她以前怎么没看出他这么有做老妈子的潜力?笑歌终于捺不住偷偷做了个鬼脸,又在他发现之前及时恢复“安睡”的模样。
“老老大!原来你在这儿啊!”
刚进村,磕磕那脆亮的声音便劈面而来。他躬着身子,手拄在膝上,还没看清情况,就气喘吁吁地埋怨道,“不是说好去打野猪的吗?你怎么突然自己跑掉了?”
当真是阴魂不散啊……柯戈博在心底哀叹,一记飞刀眼把他的下文打回去,“小声点,她睡着了。”
早知道就不带她来长歌村了。本说避开那些苍蝇,清清静静培养感情,没想到苍蝇最多的就是这里——一刻不得闲,还不能表现出半点烦意。
磕磕瞅瞅他怀里的人,愕然地凑近来,拿手去摸她的脸,“六姑娘的头发怎么湿湿的?脸这么白,难道是生病了?”
柯戈博不动声色地略退一步躲开他的手。他却紧追不舍,爪子继续在笑歌脸上蹭来蹭去,“倒也不烫——该不会是溺水了吧?”突然嗔怪地一斜柯戈博,低声道,“老老大,你也真是的!还站在这儿做什么?赶紧找月姨去啊!”
一阵风也似地往村里跑去,边跑还边大喊月姨,瞧起来比柯戈博还着急。
不得了了!在这里长住果然是不明智的!柯戈博紧紧手臂,细巧的眉扬起老高——总想着避开阳鹤的那几只才色兼备的,但如今看来,眼前这只不晓得礼教大防的,只怕才是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