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伸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只希望她突然生龙活虎地跳起来自己跑掉,或者来一句“男女授受不亲”,让他光明正大退走。
可想象总是美好,现实依然残酷。笑歌的眼珠子艰难地一转,目光就由夜云扬脸上移到他脸上来。泪还挂在腮边,眼睛却笑得弯作两轮月牙,直勾勾看得他心慌冒冷汗。
罢了罢了!好歹离弦于他有续命之恩,老爹也被这女人救过一回,就当他今日善心大发,小牺牲一下好了!
柯戈博深吸口气,蹲下身去。那两个忙扶笑歌趴去他背上,叮嘱几句,抢在他前头飞快下楼——大白天把个姑娘家灌醉,碰上嚼舌根的就太不妙了!
柯戈博恨恨咬牙,偏是无可奈何。背上的女人醉归醉,还会怕摔,很自觉地拿手臂紧紧环住他的颈子,勒得他直瞪眼。到楼下想将她扔进轿子,谁料刚一放手,她就跟八爪鱼一样蓦然缠上来,更紧地勒住他的脖子。
柯戈博汗了。劝了没动静,甩了几次也甩不掉,当着旁人的面又不好太粗暴,瞧着大堂里越来越多人往这边看过来,只得打落门牙往肚里吞,朝卢傲和夜云扬勉强挤出个笑,“算了,我背她回去就行……”发现他们的眼神有点古怪,忙解释道,“过几条街就到了,她就住在柯语静的隔壁。”
“我跟你一起送她过去吧。”夜云扬不肯落单,接过卢傲手中的伞,笑道,“雪大,要是冻病了就不好了。”
好吧,有人陪,可以证明他纯粹是出于好心才帮手。而且别人看着大约也会以为是兄长照顾生病的妹妹,不会胡乱投来鄙夷的目光。
柯戈博点头,脚步飞快,只恨不得快些到地方把这麻烦扔下来。远离人群,不自在的感觉也消了许多,但笑歌的手臂越圈越紧,勒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你别勒这么紧!”管她有意识没意识,一句先吼过去。
她居然真个儿放松了力道,却又把脸紧紧贴在他脖颈边。脸蛋冰凉,呼吸却惊人滚烫。她的气息每每拂过,他都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只觉得那灼热有些可怕,似要穿透皮肤渗到心里去一样,有种危险的味道。
“脸冲外,不要对着我的脖子吹气!”还是吼,只是口气不怎么有说服力。
她这回却不听话了,含糊不清地咕哝一句,倒贴得愈发近。凉阴阴的鼻尖直抵着他的颈,滚热的呼吸从脖领里一路钻下去。
柯戈博身子一僵,正想把她大力甩下,却听夜云扬笑道,“不叫不闹,她酒品也算得上不错了。不过看她这模样,也不像是常喝酒的,大概是有什么心事才会喝闷酒吧……柯兄既与她相熟,有空不妨劝解劝解。毕竟,一个姑娘家要是总醉成这样也不好看。”
醉成啥样也跟他无关!柯戈博的嘴角抽了几下,强压住把她扔掉的冲动,闷声道,“女人的事哪会跟男人说,还是让柯语静去操心好了。”
“这么说,这位六姑娘同柯姑娘很要好了?”夜云扬浑然不觉他的郁闷,为了一会儿要求他的事,拼命找话题拉近关系,“那还真是难得,我一直以为除了……呵,柯姑娘能瞧得上眼的女子,一定有特别之处吧。”
是很难得,也很特别——难得野生动物样的妹妹会这般维护一个人,而一女的大白天喝得醉醺醺让男人背回家,还能不特别?
柯戈博拼命腹诽,竭力让注意力不要集中在脖子上。似乎被他们的说话声弄得烦了,笑歌忽然照着他的胸口猛掐了一把。
人不清醒,力道不算大,不过当街被袭胸,柯戈博还是头一遭。他怔了一下,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看刚从他胸口撤离的那只手,随即便火冒三丈——醉不醉他不管,可这女人这般轻佻,到底把他当成啥人了?!
“柯……戈博,你再不……再不闭嘴,有你好看的……”
她胡乱咕哝一句,又昏睡过去。柯戈博却登时如遭雷殛,呆立当场动弹不得。
夜云扬看他蓦然停下,不明所以地望过来。只见他偏头注视着靠在肩上的那张平凡无奇的脸,面色变换不定,似乎瞧见了什么令人惊骇的事情。
“柯兄,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柯戈博愣了半晌,轻轻低下头去,又蓦地抬眼给他张笑脸,“云扬莲华,我忽然想起还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说。你先回府,咱们府里见。”话音未落,猛地发力腾起,几个起落就把夜云扬远远甩在了后头。
夜云扬持伞呆望着他俩的身影消失在不知名的小巷中,回神来四顾之后,真正欲哭无泪——好得很。这次连回佳玉酒楼的路他都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