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初上,寂冷的小巷里,黑衣男子倚墙而立,听着街某户中不时传出的嬉笑声,细巧的眉眼间便荡起些微犹豫。
“听壁脚有趣?”
如珠玉碎裂般的动听声音蓦地响起。离弦从高墙的暗影中缓缓步出,银发似水,流转着绮丽的幽光。觑着柯戈博惊异的神情,他慢慢弯了嘴角,“有你在的地方当然会有我……似乎很热闹啊,你不去看看?”
“不合适吧?”柯戈博明明早就想去探究竟,嘴中却道,“毕竟我是暗卫。如果暴露身份,恐怕……”
“你是不是弄错了?”离弦低笑,抬手虚虚一指皇宫的方向,慢道,“在那里,你才是暗卫。离开了,你就只是个普通人——难道一个普通人去看望自己的妹妹,也需要再三考虑么?”
“我才不是想去看望她!”细如柳叶的眼眯做两条缝,掩饰着被揭破心事的不悦,“是你总叨叨让我去帮你保护刘姑娘,我才……”
离弦笑吟吟打断他的话,“是了是了。反正公主有那么多人保护,你也该施舍点时间帮下我这个没用的妖怪了。”
柯戈博忍不住笑了。想一想,却又道,“还是不大好。我跟柯语静向来不合,我突然跑过去,她一定又会说三道四……”
“说你笨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你要找的人是我老婆,管你妹做什么?”离弦笑嘻嘻地道,“再说了,你妹早都被我老婆吃得死死的——不信你去瞧瞧,我老婆说往东,你妹敢往西?” 好在离弦已经完全沉浸于这个新称呼带来地喜悦里。压根没理会他地异议。陶醉完毕。发现柯戈博还在原地。离弦忍不住重重一皱眉。“说了那么多你还不去。简直是浪费我地口水!”
他猛地一挥袖。平地便起了阵旋风。裹着柯戈博就往对街那所宅子地大门撞去——
“轰”!
一声巨响。举座皆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尘土飞扬间。一道黑影以华丽地四脚朝天姿态降落在院中。
离弦地气味犹存。鼻子很灵地狗狗们比人类地反应更快。柯戈博还没来得及痛苦纠结。它们已一涌而上。疯狂地用口水和脚印表示欢迎。
“这是……”
西六地汉子们一马当先做出应战准备,宣传部成员紧随其后围上去,对狗狗们的兴奋很是不解。等柯语静同笑歌疑惑地挤到最前面,小萨才很有礼貌地把ppp从柯戈博脸上挪开。
“……”
啊?怎么会是他?!
黑线自脑门披挂而下,脸部肌肉也控制不住地狂抽,柯语静不知用什么话来描述此时的心情,只咬得牙棱清晰地浮现颊上。
笑歌想笑又不敢笑,偷偷拿眼神示意小萨不要再用尾巴抽柯戈博的脸。 她哥她还能不认识?可,这叫她怎么说啊!?真是丢死人了!
柯语静太阳穴畔的青筋突突地跳,拳头攥得死紧,恨不得一拳把柯戈博打进十八层地狱。
头回遇上这种事地柯戈博也得很。感觉到无数视线刺得脸皮火辣辣地疼,他连眼睛都不敢睁,默默考虑现在是要装死到底,还是立即起身迅速逃离。
“呀!原来是恩公来了!”
正在这尴尬时刻,一个低沉喑哑的声音忽然打破了沉寂,“各位,这就是那天在牢里救过我的恩公啊!”
天籁之音!这绝对就是传说中的天籁之音啊!
柯戈博感动得差点哭出来。眼微睁开条缝,一看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笑歌身上了,他便飞快地一跃而起,准备闪人。哪知脚还未动,已有只温暖的手轻轻拉住了他——“抱歉。那扇门早该换了,是我疏忽大意才会害恩公您摔倒。”
温柔地声音把不属于她的错儿全揽上身,温柔地手执了手绢替他轻轻拭去脸上的污迹。柯戈博愣愣地看着眼前那个相貌平凡地女子,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什么恩公啊?”
有笑歌解围,柯语静暗暗松了口气。虽心知肚明,却装出副好奇地样子上下打量柯戈博,“刘小姐,你认识他?”
扛把子这转的也太假了!
旁观众人都在心底暗道,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的怀。
笑歌瞥她一眼,淡淡一笑,“当日我身陷狱中,深夜有刺客来袭。若无这位恩公相救,我早已是黄土一坯……”蓄意要把这场圆过去,旋即便转向柯戈博恭敬一礼,“当时恩公未留姓名便离开,我一直心有不安。今日得再见恩公,实在欢喜。若恩公不嫌茶饭粗陋,请暂坐饮杯水酒。”
宣传部的人经她一说,也想起牢中之事。当下便有人附和道,“刘小姐说的没错。我那日也亲眼瞧见这位公子出手相救!”
“诶,真的是他啊!公
保护刘小姐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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