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身火海,大约捕盗衙全国通缉他。这段历史并不光彩,面前这男人也不知她本来的身份,根本没必要冒认。那么隐庄里的那个陆|……到底是谁呢?
娃娃脸、拳法、刀术……陆|该有地特点,他都有。惜夕是个精明的人,绝不会放条毒蛇在身边。可,如果连她也不知道,那么究竟是谁从哪儿找来了这个人,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安插他进了隐庄的呢?
笑歌忽然觉得身上如有寒流袭过,眼角余光觑见小陆阴沉着脸在搅红糖水,心神一凛,佯作无事般笑道,“不好意思,我方才失态了。其实我并不知道你以前地事,也没想到你会误会……”
小陆瞅她一眼,也不吱声,显然不信她地说辞。笑歌低头继续刮姜,口中淡道,“抱歉。说实话,血怒刀陆|这名号我从没听说过,不过我几个月前遇到过一个自称陆|的男人。他瞧起来也是十七八岁地年纪,所以那时候得知他已四十有二,我真是被吓了一跳……”
“四十有二?”小陆停住手,惊诧地扭头望着她,眉头拧出个极深的“川”字,“刘小姐该不是在说笑吧?我今年也是四十有二……”
“不会吧!?天下还有这般巧地事?”
笑歌的演技实在逼真,小陆睨眼瞧了她半晌,没看出什么来,心里已是信了大半。他缓了神色,拿种开玩笑地口吻道,“那他还跟您说了什么?莫不会他也是十八年前由拳法改习刀术,八年前收刀之后借火遁逃吧?”
“那倒没有。”笑歌摇头笑道,“他当时只是路过。可能之前走了很远的路吧,说是口渴所以敲门求碗水喝,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说起来,要不是我多嘴说羡慕他年纪轻轻就可以自己出来闯,他也不会那么认真地回答说——小姑娘,我今年已四十有二。论理,你该称我一声伯伯才是。”
她现编现卖,说得很是风趣。小陆也被她逗得笑起来,做了个怪相,又拿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学着她地语气道,“是啊,小姑娘,我今年已四十有二。论理,你该称我一声伯伯才是。”
笑歌安下心来,立时回以鬼脸一个,“那我就可以放心地请你去卖点心了——想来伯伯定然不会一看见漂亮女孩子就忘了收钱的,是吧?”
小陆一听倒愣了,“刘小姐现在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您不怕……”
“武功高强,样貌俊朗,既卖点心,又可顺便当我的保镖——一份钱做两份工,我上哪儿还能找到那么好的帮手呀?”笑歌笑嘻嘻地打趣他。忽地又正色道,“刚才说的那些说过也就算了,但你到了阳鹤之后,绝不可再对旁人吐露半分,包括你地名字……我住的地方跟花街相邻,务必要事事小心——我既然认了柯语静这个朋友,就不想你们有事。”
不等小陆开口,她又微微一笑,小声道,“那个酒……谢谢你。”
“啊,您怎么会知道是我?”小陆讶异地道。没多会儿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压低了声音,“您也不用谢我,其实这些只是小事情。
先前听见您说头疼,我想着您真要喝下那么些酒去,万一明天病了,扛把子又要不高兴了,这才……嘿嘿,糖水是不是搀得太多了?我瞅着您那会儿直皱眉头,真怕您会叫出来。”
“没事的。你们扛把子不也喝下去好几碗?”笑歌把刮好的姜全放进盆里,低笑道,“她一向吃不了太甜的东西。那会儿她喝完没吱声,就说明不算太甜……”惊觉失言,忙合拢嘴唇抱着盆去打水。
小陆没注意到她神情中的异样,上去夺过盆来就笑,“水凉,还是我来洗吧——您快去搅搅糖水,看一会儿都糊在锅底上了!”
“我就寻思你俩怎么都不见了,原来是躲在这儿说悄悄话!”
柯语静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把笑歌和小陆都吓了一跳。她揉着鼻子过来,很自然地从笑歌手里把锅铲拿走,边搅糖水边觑着小陆嘿嘿冷笑,“你小子可以啊……啥时候学会往酒里掺水的?嗯?”
笑歌瞧见她眼底藏着的笑意,耸耸眉头站到一旁抿了嘴偷笑。小陆却不明究里,立马急了眼,压低声音哀求道,“哎哟,我的姑奶奶啊!您小声点!叫他们听见了,我以后还怎么混啊!”
“我管你怎么混!”柯语静按捺不住笑出声来,“你下回要敢再搁那么多糖整我,瞧我不揭了你地皮!”
小陆悬着的心一忽儿落回肚里,讪笑着挠头道,“明白明白!下回我一定注意!”抬眼见她丢了个眼风过来,会意地寻了个借口溜出厨房。
他前脚刚走,柯语静就突然脸色一变,盯着笑歌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认识小白,不然为什么要故意输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