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我?我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红笑兮把外袍交还他,“回去还得走段路,这会儿暖和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
捕捉到何季水眼中的那抹森冷,红笑兮使劲搓搓手,又笑,“水叔已知道要找她的人是无空门的,还会不晓得她在什么地方养伤吗?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也用不着费什么心思。 您明天让人直接接她走就是了——夜深了,我得走了。 ”
他匆匆离去,小小地身影很快便混入了高墙林木地阴影中。 等离何府远了,嘴角勾起点不屑,悄悄按了按玉攒珠腰带。 不料这一按,却惊得他差点跳起来。
二更的更鼓突然响起来,他定定神,顺着腰带又摸了一回,越摸脸色越难看——右侧地一段分明已被利器从底端割开来,暗袋里藏着的东西一件都没了!
红笑兮低头想了一会儿。 拉开衣襟看了看怀里,终于忍不住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可恶!该死地臭女人!”
但此时去找她,时间已不够。 他只得重重一跺脚,飞快地往将军府的方向跑去。
城东废宅里,正望着自己的双手发愣的笑歌忽然打了个喷嚏。 她忙把薄被裹得更紧些,睨眼盯着散落在床上的几个小物件皱眉。
黑曜石貔貅小挂件。 是她送给红笑兮的六岁生辰礼物。 那三个指头般大小的细瓷瓶子,不用想她也知道那里头定是装了那小不点地必备“良药”。 而那面包金边彩绘金乌东升图的青铜牌子是隐庄地通行令牌。 她也不陌生。
可,那个银边鎏金的圆片片她还是头一回见。 双凤朝阳的图案很是平常,中间镶了颗劣等虎眼石,怎么看都不是值钱的物事。 上头没刻字,看起来也不像是令牌之类的东西。 不过,那小鬼会藏在腰带暗袋里的东西,必定是他的宝贝……
这双手真是可怕!直到红笑兮走了之后。 她才发现被子下多出来这么些个玩意儿……想必两手地食指与中指间的那层薄茧就是长年夹刀片磨出来的吧。
笑歌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抓起那个朱色小锦囊,把里面的东西尽数抖出来。 又拿个手指拨着那一小堆财宝,搓着下巴慢吞吞地数着。
一、二、三……银子有十三两四钱,加上一条银链子、三片金叶子和二十五个铜板,可以……哦哦,还有六颗大东珠!切!那臭小子明明有钱得很,居然还敢骗她说没钱!
笑歌暗暗嘀咕着。 铜板装到小破布包里,把瓶子揣进怀中随时备用。 又解下腰带,拆开一端的线头,将其余东西统统塞入夹层。 忽然脑内灵光一闪,她翻出圆片子和银链子埋头捣鼓一阵,不多时脖子上便多了条古怪的项链。
她捏着那圆片看了看。又塞回衣服里。 手指在乱蓬蓬的头发里搜索一阵,揪出根小辫子。 拆散来,手心便多了条细而黑地链锯。
小阁生前也许算不上什么武林高手,可瞧瞧她的这些装备,再搭上那双灵巧到让人惊骇的手……以前她定是个很不错的偷儿!
这样一想,笑歌倒觉得老天实在公平。 曾经她也算是有貌有财,前途光明,却偏得终日蹲在那个金笼子里。 如今她虽变得财貌全无,但以后的日子,她都可以自由自在。 也可以……
呵。 既然公主府里已经有了一个公主,大家也活得开心愉快。 她又何必再去趟那趟浑水?或许她在这外头,反而更有机会帮到他们吧。 还有……有她的头脑和这双手,要做个富婆,也不会是件很困难地事呢!
笑歌忍不住得意地一笑。 轻翻右手,飞快地在兔毛裘上划了几下,那华贵的衣物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堆碎布。 她收了指间那抹寒光,抓起几块将脚包裹好,凝神听了一会儿屋外的动静,轻手轻脚地下地来。
早晨刚下过场雪,今夜风又大。 如果她的演技和听力没问题,原本守在外面的那些人在红笑兮离开时也已经撤光了。 说什么外头危险……切!她好容易才回到这世间,就是被人追杀也比在这儿被人日夜看管的好!
笑歌把头发揉得更乱,又将剩下的碎布从后脖领全塞进去,背上顿时隆起个鼓鼓的大包。 她爬进床底,轻轻挪开一块烂木板——
那里的墙本就满是裂缝,加之她用水泼过几回,这几日紧挖慢掏也算弄出个洞来。 这附近没什么富户,而洞外的小巷大约是专门用来堆垃圾地。 她观察了几天也不见垃圾变少,今夜应该也不会有人过来收拾地。
瓜果菜叶腐朽的臭气混着寒气钻进来,她轻轻皱了皱眉,费力地推开那挡在洞前地篮筐钻了出去。 顺手抹了些灰在脸上,又把东西照原样摆好,正了正背后的“驼峰”。 这才顺着高墙的阴影,慢吞吞地朝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