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红笑歌回过味儿来,常春早已不见踪影。
她气得俏脸通红,蓦地跳起来,差点连茶碗也打翻。瞪着低声发笑的惜夕,指责的话涌到嘴边却变作撒娇般的抱怨,“你看你看!她变着法的骂我——你看着我被人欺负不帮忙就算了,你还笑话我!”
惜夕笑而不语,待合上殿门,回过身来瞧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还真是横眉鼓眼呢……”
红笑歌气结,扭过脸去不理她。惜夕也不刻意逗她开口,只慢条斯理地收拾棋盘。
等了一会儿,不见惜夕来哄。红笑歌更是万般委屈。
常春唐突的调侃并不是她生气的原因。独孤的太久,好容易有了同伴。知根知底,心灵相通,容不得不同,容不得反复。
借题发挥,要的不过是一句如昔的温言安抚,或是一个表示必与她站在同一战线的举动——没有安全感,得到了,就更恐惧失去,恨不得分分秒秒都握在手心。
惜夕是懂她的,十二年来一直配合着她做这样的小游戏。但,今天似乎不一样了。惜夕连一句能叫她安心的话也不肯给。
红笑歌越想越伤心,眼眶里不由得涌上来两汪泪,却是死咬牙不肯叫它落下,拔腿就往后堂去了。
惜夕追进去,只见床深处多出个锦被掩盖的大包。不闻有声,惟锦被轻颤,仿佛藏了活物。细看,十个如葱玉指正紧紧攥住被子两角,用力之大,连指关节也开始泛白。
惜夕心下了然,低低叹口气,静坐床边等候——与红笑歌朝夕相处十二年,怎会不知她的性格?
这个生性倔强地女子。坚信泪只是糊弄人地武器。真到了脆弱地时候。反而不哭。必寻个角落。蜷身抱膝。头深埋臂弯中。仿若受伤地小兽躲起来舔舐伤口。无泪也无声。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若是恼了她。她只会更加暴躁。乃至殃及无辜。
好在北苑地宫人们都已知晓公主最得皇上欢心。又有丞相和大将军撑腰。连纹太妃娘娘也拿她没辙。
且她如今仍在病中。喜怒无常。甭管她进了哪个屋。要是不得吩咐就跟进去。挨冷眼是必然。碰上她心情不好。毒舌一动。胆子小地不当场被吓死。回去也是几天睡不着觉。
是以这天见她进了瑞祥宫正殿。一干宫人只在外头候命。
这一候。就候到暮霭降临。看别地殿都已掌灯。正殿仍黑乎乎不见动静。却还是不敢擅闯。连问一声地胆气都没有。
不知不觉已是月上初稍,红笑歌终于扯落蒙在身上的锦被,刚要站起来,才发现蹲坐太久,腿脚已失了知觉。
屋里太黑,便摸索着往床边爬。不料床边未到,就撞进个温软的怀抱。
熟悉的馨香,熟悉的体温,还有熟悉的低语——“气消了?”
她不语,只拥紧了惜夕,犹如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惜夕轻叹一声,眉眼间淡淡漾上点忧愁,抬手轻抚她的头,“饿了吧?我去吩咐传膳。”
红笑歌却把手臂收得更紧,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不见。嘴里还低低咕哝,“你不疼我了。”
原来,气是消了,心事却依旧。
“怎会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