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天太热,还是朱红官袍太厚的原因,白可流那细纹隐生的额头上汗光闪烁。他自恃甚高,依旧不肯下跪。微微躬身一揖,脸冲着红笑歌这边,目光却是落在铁红的宫墙上,“臣白可流参见公主。”
“白伯伯何须拘礼?这又没外人。”红笑歌笑笑地道。大大方方地翻身下“马”,还不忘拍拍紫因涨红的脸颊,柔声“低语”,“乖,去我书房里把架子顶上那个黑色长匣取来。别忘了叫惜夕派人把棋具和茶具都送来——要五月初贡的广坤苦丁。”
她之前还一副“你死定了”邪恶嘴脸,忽然间就变得怜香惜玉,态度亲昵。跳跃度之大,令紫因不禁心神一凛。触及她如临大敌的目光,顿时会意,微红着脸起身朝白可流匆匆一礼,飞也似地离去。
红笑歌的眼底掠过丝赞赏,转过身又是一脸堪比阳光的笑容,“白伯伯快请坐。既然来了,就让我陪您下几盘棋吧——父皇对您的棋艺可是赞不绝口呢。前些日子还让我得空就向白伯伯讨教,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了!”
大将军毕竟是大将军,尴尬只是一瞬,这会儿已若无其事地过去石桌旁坐了,还笑眯眯地来一句,“看来公主对这孩子很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不过……”红笑歌眼珠一转,贼兮兮地轻声道,“不知那三百莲华齐聚之时又是何等风采?” “公主果然是性情中人,说话不绕弯!”白可流哈哈大笑,只差没拍她肩膀表示欣赏。
她嘿嘿一笑,又好奇地眨巴着眼睛,“白伯伯来的时候外头没人么?”
他一愣,看她不像责难的样子,笑容重又浮现脸上,说话也随意很多,“莫公公说去找公主,让我在洪明殿稍等……公主也知道我粗人一个,性子急。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转,我就自己出来瞎转悠,瞧能不能撞见公主——看,还是我运气好,走到这儿就见着了!”
粗人?瞎转悠?红笑歌暗暗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小莫子他们趁我不在,都躲懒去了呢!”
闲扯几句,瞥见紫因领着几个宫女返来,顿时眉开眼笑。虚虚一指他手中捧着的三尺长匣,微微扬眉道,“白伯伯可猜得到那匣中是何物?”
白可流略一瞟,心里便有了底,却佯作迟疑,“莫非是……琴?”
红笑歌果然得意地大笑,“白伯伯定是假装猜不中逗我开心呢!那匣子那么窄,搁剑还行,琴哪儿放得下呀!”
从紫因手里接过来启开匣盖,往桌上一放,“白伯伯瞧瞧这货成色如何?”
白可流故意忽略她那句山贼味十足的话,揭开覆在剑上的黑绒布,一瞧那暗青鲨鱼皮剑鞘上以红玉髓镶嵌出的北斗七星图案,心底陡地一震,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这是……” 不理旁人惊异的眼光,抓在手中握住剑柄一用力——
但听一声嗡响,霎时间白光蓦绽,绚烂夺目,逼得旁观众人纷纷转头回避!
白可流却猛地起身,直勾勾地盯着剑身上那三滴似血斑纹,目呲欲裂,不能自已地用种充满了震惊和悲愤的语调颤声道,“璨星!真的是璨星剑!”
二十年前,他亲手将此剑赠与爱儿云瑞。那孩子爱不释手,还兴冲冲地向他保证说“剑在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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