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蓦然泻出的光亮不到一秒便被个高大的身影挡住。白云舒忙别过脸,不着痕迹地拭去泪痕,生硬地唤了一声,“爹。”白可流拿鼻子哼了一声,冷冷嘲讽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莫非要我派八抬大轿来请你,你才肯进来?”
等白云舒慢吞吞走近了,他又丢下一记冷哼,转身回书案后坐了,摆出副审讯犯人的架势,劈头就是一句,“说,贼人藏身何处?”
照以前的惯例,白云舒该是毕恭毕敬知无不言。但这一回,饶是他再想装得若无其事,也被白云舒这种态度激怒了。
脑海里无由地闪过红笑歌扬眉冷笑的脸,他也不自觉地交加双臂扬眉冷笑,平生第一回在这位权倾天下的铁血将军面前用挑衅的语气回击道,“爹问得好奇怪。如果我知道贼人所在,他们还肯让我活着回来?”
望着白可流刹那间变得铁青的脸色,他的心里居然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有种畅快感蔓延开来。掸掸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一撩嘴角带出些讥诮,“若爹没有别的事要问,那我就先告退了。”
“放肆的东西!”白可流拍案而起,一双虎目里几乎喷出怒火来,眉头锁出的“川”字也溢出浓浓煞气,“出去几天就翅膀硬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玩意儿,敢跟你老子这么说话!” 白云舒不知哪来的勇气,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玩意儿……没有您,我娘也生不出我这种玩意儿!”
逆来顺受的羊突然立起犄角反抗,这是白可流所意想不到的。一时间竟被这话噎得够呛,恶狠狠瞪着白云舒,像是马上就会扑过去一样。但数秒之后,握紧的拳却重重地砸在了书案上。
一只手掌大小的锦匣弹落地上,匣盖飞到一边,掉出样物事来。
白云舒瞧他神色狰狞,料定毒打难免,正咬紧牙关等他动手,哪里有闲情管匣子里掉出来的是什么。
没想到白可流的视线却移去地上,脸一阵青一阵红,仿佛那东西令他羞愤难当。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果真不知贼人藏身之所?”
“我确实不知。”白云舒惊诧地一瞥地上的东西,顿时如遭雷殛般愣在当场,“爆花琥珀念珠?!这……爹是如何得来的?”
这东西明明已被地下市场那二一三的人花四万两银子买走,距此时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而确保客人安全返回乃是地下市场的一贯宗旨,且从未有过失手的传闻。那么……这串念珠怎会又突然出现在这里?除非……除非……
他暗暗倒吸了口冷气,连白可流的怒气都不能撼动的心,此刻却慌乱起来。 白可流没有回答他的话,从书案后转出来,一脚踏在那念珠上来回碾磨,连额上的皱褶也透出杀气来。
一时间书房里只听得见珠子在靴底与地面间咯吱作响,如同垂死的惨叫。
过了许久,他才抬眼望着白云舒,眼底没有怒气,只有种波诡云谲的冰冷,“我说过,别在我面前撒谎。”
“我没有。”白云舒微微别开脸,掩饰着眼底泛起的惧意,手心里却已是濡湿一片。
咯吱的声音越发清晰,像是警告。这是白可流惯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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