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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乡下爷孙三个混入人流中,慢慢行进条小巷,停在某家紧闭的红木大门前。
一女上前,轻敲五下,三短两长。门开,一青衣小厮忙将他们迎进去,又探头扫视外头一圈,这才把大门阖上。
门一关,青衣小厮匆匆进屋去。那老人却蓦地挺直了身子,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灿若晨星的眸子冷冷盯着那两个犹在发笑的女子,沉声道,“你们故意作弄我么?明知道他们……”
他话未完,红笑歌已轻撕下薄如蝉翼的面具,一个白眼甩过去,“谁那么闲来作弄你?要不是惜夕机灵,我又配合得好,你这笨蛋早被请进秘卫府的大牢了!”
夜云扬气结,正想回击。那院里却忽然涌出来一批人,恭恭敬敬立做两排,齐声道,“大小姐好,姑爷好,惜夕姑娘好!”
他正不知所措。屋里又走出对锦衣中年男女,笑微微地望着他们。红笑歌立时整整衣襟,含笑行礼,“水叔,嘉姨,近来可好?”
何季水斯文地颌首,又道,“好久不见,你爹娘可还好?”
那韩尤嘉却已激动地冲过来托住她的手臂,爽朗大笑,“得了!别学你爹和你水叔,来这套虚头八脑的东西!”扭头冲何季水粲然一笑,“瞧瞧咱们这笑歌丫头!才九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一瞥惜夕,眼底惊异丝毫不掩,“啧啧,惜夕,你这模样倒是一点也没变啊……”瞧她仍同以前一般只是笑微微不语,撇撇嘴,又去睨着夜云扬细细打量一番,“这孩子生得倒也不赖……”
话音未落,身形忽地往后疾退。手一扬,一条银闪闪九节鞭便携着风雷之声蓦然朝他劈落!
这一出大是出人意料!但,何季水与一干家丁仆妇却只是笑笑地旁观,仿佛见怪不怪。红笑歌也耸耸肩,站到一边去看戏。
夜云扬心神一凛,晃身躲过那声势凌厉的一鞭,一时扯痛了未愈旧伤,不禁暗暗皱皱眉头。韩尤嘉却不依不饶,轻抖腕,鞭顿改直劈为横卷。疾风骤起,连地上的些许落叶也被刮得只往一边去!
夜云扬袖中手轻动,指间暗扣住金镖五枚,正想射出以荡开那鞭稍。却听“叮”地一声脆响——那九节鞭竟生生扯作一条直线!一头仍在韩尤嘉手中,另一头……却已到了惜夕手里。
她依旧笑靥如花,右手金刀隐入袖中,左手轻轻松开那银亮鞭头,“何夫人,莫要吓着我家姑爷。”
“赫!都九年不见了,你这丫头还是这般没意思!”韩尤嘉撇撇嘴,一抖收回九节鞭,“笑歌都不紧张,就你偏来捣乱!”又冲夜云扬挤挤眼,“小子,等找个合适的时间我们再切磋——笑歌挑的相公,一定比那没趣丫头强!”
笑着回身挽住何季水的手,又一把拉着红笑歌往里走,“笑歌啊,亏你还记得起我和你水叔,这么多年也不来看看我们……”
瞧他们进去,两旁家丁仆妇渐渐散去。
惜夕淡淡一瞥夜云扬,唇畔浮笑,“姑爷,别紧张。何夫人一向喜欢同我们闹着玩——太阳大,咱们也进去吧。”
看着她袅袅娜娜的身影没入门内,夜云扬一脸黑线,只觉着脚上如系了千钧石,半步也挪不动——
怎么可能不紧张?遇上一个是疯子,遇上一堆还是疯子!
自己……真的有命捱过这两年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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