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论是无忧山顶还是幽池,都太过古怪。不过一朝一夕的时间,突然什么都变了。
凝神屏气,缓缓靠近幽池,幽池还是血红色,只是没有沸腾的声音,也不见水泡从池底冒出,更没有无数的枯爪袭击我。
不禁想到,难道是我仙气太强,那日向幽池里滴入太多的血,所以那些魂魄被镇住了?
试探的向幽池一点,没有半丝反应。
幽池还是黑乎乎的装着一池血水,没有枯爪,没有寒气,也没有煞气。充满怨魂的池子一夕之间成了普通的血池。
想了很久还是不能明白,心中默念“草屋”,转眼又回到了草屋,方桌安安静静的在屋子里,没有异常。
无忧山,游侠之离开草屋之后就奔去了无忧山,他不知道玉狸是狐狸,也不知道玉狸曾住在无忧山,更不知道无忧山的底部有幽池。
他的一生都在追求真相,为了真相不惜刀山火海,游走在剑刃之上,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谁而生,又将为谁而死?
自从顾鼓死后,无忧山已不再是青城人眼中的死亡之山,对于游侠之而言,更是至始自终都未曾变过。
走在上山的路上,游侠之虽是警惕,却并非出自惧意。
待他到达山顶之时已是日落,余辉倾洒万丈,如渡金色轻纱。
凉风徐徐拂来,凉爽无比。
游侠之心中又惊又喜,他并非第一次来无忧山,也并非只来过一次,奇怪的是每一次都不尽相同,这么多年来更是第一次到达无忧山的顶峰。
曾无数次幻想无忧山顶峰之景都不如今日亲眼所见。
若非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无忧山还有另外一面,美景如画。
山顶的亭子不知何时又出现了,绯红的幔布高高扬起,越扬越高,在风中飞舞,还夹带着呼呼的风声。
红色在大婚时是喜庆的颜色,在夜深之时是让人胆颤的颜色。
而这通体血红的亭子,比血色更胜一筹的幔布,在这空旷的高山之巅,呼呼的扬起。
诡异,说不出的诡异。
游侠之一点点靠近,他拔出手中的刀,紧紧握在手中,他的额头在不知不觉中渗出豆大的汗滴,呼吸也不由得变得急促。
他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目光炯炯。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的心为之一振。
脚下的步伐越来越缓,在即将踏入亭子的刹那,那亭子化作一团云烟,在半空中飞绕一圈之后玉狸赫然出现在眼前。
游侠之虽不相信玉狸口中的小妖,但是相信了蓂荚是仙草,世间确有鬼神之说,今日见到玉狸的变身依旧吓得口不能言。
玉狸身穿红袍,红色玉冠束发,他含笑走向游侠之,笑起来就像纯真无邪的小孩,游侠之背上不禁起了冷汗,冷静了许久,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玉狸嘴角一勾,长袖一甩,潇洒至极,“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在这又该在哪里?游大人事务繁忙,怎还有时间来这无忧山做客?”
游侠之心情很复杂,但是这么多年来经历的风风雨雨足够让他冷静的面对一切,“无忧山一直被青城的百姓称作死亡之山,空山无人,唯有鬼魂。正常人都不会来此做客!”
玉狸一声“哦?”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游侠之,“这么说来你不是来做客的?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本想以友之道相待,看来游大人似乎不想领情!”
游侠之一声冷哼,扬起手中的刀,目光凛凛,“那夜那些百姓,是不是你杀的?”
玉狸云淡风轻的笑道:“他们本就病入膏肓,就算华佗在世也是束手无策,那样痛快的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是不是我杀的有如何?”
“他们虽病入膏肓,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是活人,你杀了他们就是犯法!”
“是么?”玉狸非但毫无悔意,眼里还透露着杀气,“游大人是来建议我不该对他们客气么?既然要吸就要吸个干净!”
“你!”游侠之脸色大变,“真正吸食百姓阳气的人是你!”
玉狸又邪魅的笑了笑,“更准确的来说,我并不是你们这些愚不可及的凡人,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看在你即将要死的份上我让你做个明白鬼!”
游侠之的手上暴起了青筋,他的额头隐隐冒出豆大的汗珠,微颤的声音让玉狸的心情变得更好。
“你究竟是何妖物?”
“妖物?”玉狸不屑的回过头,“本座是修行千年的狐仙,若非广寒宫里那个老女人,早已成仙,不过,时至今日成仙与否对本座已不重要,凡间的日子可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