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他竟然会有一种快感和解脱。
“王匡——!王匡——!”梁安哭着呐喊,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看着他面容的消瘦,还有那些伤痕。
“圣卿……”刘玄有些不忍的上前。
梁安却没有应他,他抱住王匡,极其伤心,泪水大滴滴的落在王匡的面上。
突地,王匡的睫毛颤了下,他幽幽的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
梁安一下子怔住,然后欣喜的看着他:“匡——”
“安……我刚才看到你了。”王匡轻声说道,然后眉头又微有些疑惑的皱起:“可是,你的衣服头发好奇怪,我差点认不出,可是我还是认出来了。”他笑着,有些像邀宠的小孩。
“匡,你在说些什么?”梁安握住他的手。
“你在一个好奇怪的地方,那里都是好高高的楼,你从一个好像房子又不像房子的东西里走出……”他说着,突地唇中呛出一团血,他目光有些恍惚起来。
“王匡,你不要死,我求你活着,我们一起归隐,我们一起生活。”梁安紧张的道。
王匡却是眼前确实越来越的模糊,耳边已经听不到那些话,身子飘飘然的仿佛又回到刚才的那个奇怪的地方。
“王匡——!”梁安痛苦的呐喊着。
他一直的维持着抱住那人的姿势,眼中的泪还留在眼角。
是自己不好,为什么当初没有早一点注意到刘秀的问题,自己为什么不提醒他刘秀与他之间的恩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找他……
“圣卿,我们让他入土为安吧。”刘玄蹲了下来。
梁安抱住王匡的手未动,他只是极艰难的转头看向刘玄:“是我害了他……”
刘玄刚要劝说。梁安依然再道:“我想把他和我前世的尸体葬在一起。”
刘玄一怔,他心中本能的不豫,可是看见梁安这个样子,还是道:“嗯。你知道你前世的尸体在哪吗?”毕竟他的尸体不是被王莽挖了吗?!甚至下令不准任何人安葬他。
“我知道。”梁安道。然后他抱住王匡的身体就站了起来。
他这一世欠的人太多了……
梁安一路抱着王匡的身体上了马车,然后轻轻将他的身体放在马车上。
“去义陵。”他对着惊讶的车夫道。
马车向着西岐而去。梁安看了王匡许久,才离开目光,闭上了眼。
“欣,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我前世的尸体葬在哪吗?”梁安突地道。
刘玄还未说话,梁安就道:“我在长安遇见了朱诩的儿子,你恐怕已经忘记这个人了,我也快要忘了……”梁安感概,曾经这些年少无知的岁月终究是被时间无情的掩盖。
“是朱诩埋葬了我。”他简单的道。然后不愿说后面的事。
刘玄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些什么,只能怔怔的看着他。
马车走了大半天,初夏的天气,太阳火辣辣的烤着车顶,王匡的身体已经彻底僵硬,车子有时候颠簸一下,梁安仿佛可以听到他骨肉相撞的声音。
“公子,义陵到了。”车夫道。
梁安就要去抱王匡的尸体,刘玄却先抱起:“圣卿,我来吧。”
梁安点了下头。然后跳出了马车,他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他是来看汉哀帝的墓碑的,可是在这里,他遇到了重生的刘欣。如果王匡也可以活过来,那该有多好。他心中企盼。
他走向了山顶,刘玄抱着王匡跟在他身后。梁安每走一步,他仿佛听到了灵魂深处的一个声音,一个共鸣碰撞的声音,让他心灵震撼。
山顶上有一个小小的墓碑,上面的字是用血写成的,经过多年的风雨,只能看到零星的字迹:“挚爱董贤之墓。”
突地,他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年少他结识、后来却越来越疏远的人,抱住他的尸体痛哭,然后亲手一抔土一抔土的将自己身体掩埋,在自己的碑上写上那几个字。
梁安轻轻用手翻开那片土地,一个包裹起来的四方的盒子映入眼前。
梁安伸手拿了出来,上好的丝绸也抵不过风雨的腐蚀,已经褪色破烂,只是里面的玉玺仍然完好如初,亮丽光润,就如爱一般,时间可是洗刷记忆,却洗刷不了这世间最难得可贵的情感。
“王匡之墓。”梁安用着自己的鲜血一笔一划的在他的墓碑旁写上了这四个字。然后两人相握着手向山下走去,一路的脚印从王匡与董贤的墓碑处向下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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