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匡赶忙拉住他,肩膀又是一阵痛。他低着头道:“安,不要浪费钱了。”
梁安皱起眉头。他心中太过担心刘玄,以至于他明知道银两不足,他看着王匡把自己身上的东西都变卖了,都没有多管,可是今天他看到王匡如此卑微的让那个中年人踩在自己肩上。
“匡,我们明白就去洛阳。”梁安突地道。
王匡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王匡起床后,准备叫梁安,而梁安房中早已没有人。他问了店小二,才知道,梁安一走就出去了。
他坐在房中等梁安,梁安回来后就直接去了王匡房中。
“把衣服脱了。”他还喘着些气,就直接对着王匡道。
王匡怔住。
“我帮你买了药。”梁安道,然后伸手帮他解衣衫。
王匡的肩膀露出,梁安拿出药膏就轻轻的抹上去,看着王匡立即皱起的脸,又心痛的帮轻轻对着他的伤吹起。
两个肩胛骨大片的殷红,他看着这些伤,仿佛又想起他跪在那个中年人面前,那个中年人胖墩墩的身体踩在他的肩上……
他愧疚自责中,王匡突地问道:“安,你哪来的钱?”
“我把我的东西卖了。”
王匡把自己的东西都卖了,可是他的东西却一直原封不动……
王匡微怔。
梁安只是擦完药,轻轻将他的衣衫拉上。
然后两人上了马车,向着洛阳而去。
洛阳
冯异的大军到了洛阳,可是刘秀已经不再洛阳,他去熊耳山讨伐赤眉了。刘玄被安排在一个府邸。
“刘公子,陛下现在不在宫中。”冯异对着刘玄解释。
刘玄只是点了点头。
后来几天,冯异经常来看望刘玄,两人都是博古通今,智谋超群之人,故也经常饮酒论天下事。冯异有时会感慨,若是这个人不是陛下的仇人,那么他一定是要招揽进刘秀的军中的。
而刘秀也很快就回来了,他当日即召集最亲信的两人——邓禹和冯异。
“两位爱卿,觉得应该如何处理此事?”刘秀坐在皇位上,没有喜怒。
“禀陛下,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邓禹道。
刘秀没有说话。
冯异望着他才道:“陛下,刘玄根本无心帝王之位,况且他一直暗中帮助我军。”
“冯异,刘玄这个人城府太深,他在位时一直平庸无为,可是这个人在帮我军的时候,却仿佛变了一个人,足智多谋,此人决不可留!!”
“邓禹,你可能不知道,刘玄在位时就想禅位于陛下,这件事,陛下也是知道的。”冯异看向刘秀。
邓禹也看向刘秀,刘秀这才轻声道:“确有此事。”
邓禹皱起眉头,一时迷惑。
冯异也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刘秀对着两人挥手:“你们退下吧。”
邓禹与冯异退出。邓禹看着冯异道:“冯异,听说你与那个废帝交往甚密。”
冯异微微冷然道:“邓禹,你想要说什么。”
“我没有想要说什么,只是提醒你,不要听信别人的谗言。”邓禹一脸随意的道。
几天内,刘秀一直对刘玄的态度模糊,突地有一天酒席上,刘秀酒醉后,才对众人说道:“明日召见刘玄!”
冯异听着一惊,然后酒席未完,他就赶到刘玄的府邸,可是他只是站在门前,许久未进去。那日邓禹提醒他后,他就许久未来了。
可是,他还是推了门进去,刘玄一如既往的站在院中,如冯异初见他般,高远清冷的,不似凡人。
“刘公子——”冯异出声,刘玄才回过头来。
“刘公子,陛下明日要召见你。”冯异轻声对着刘玄道。
刘玄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他望着冯异道:“冯将军,若是将来有一个叫梁安的人来洛阳找我,您帮我把这个交给他。”
冯异要接过那封信,刘玄突地又收回那封信,然后自言自语的低喃:“还是算了……”
他若是看到自己的信,只怕更伤心。
冯异眼中有疑惑,然后刘玄对着冯异道:“冯将军,里面请。”
两人进屋,刘玄给他倒上了一杯酒:“冯将军,陪我喝一杯。”
“好。”冯异拿起酒杯,向刘玄进道。
明月高悬,光辉镀在两人身上,如照了层浅浅的光圈,两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时而谈论这,时而谈论那,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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