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望着他神游的双眸,无奈的微叹,就打开了门,然后看到了门外的人。
“好好照顾他!”他冷然的对着这个少年,肆意的双眸打量着梁安,这个少年明明这么普通,真不知道大哥喜欢他什么?!
梁安走进了屋内,看到房中的人,苍白面色,无力的躺在床榻上。
“上公……”他唤道,然后床榻上的人睁开了眼,“属下是来谢谢上公的救命之恩的。”
王匡望着他歉意感恩的脸,虚弱的扯起唇角的笑容无奈道:“你若真心谢我,就不要在战场上犹豫,不要每次对着我的面应予,上了战场还是下不了手。”
梁安双眸怔了下,染上层淡淡的薄雾,片刻后,他才抬起双眸,有着坚定:“上公,我还是调回原来的职位吧。”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要上战场吗?”他问道。
“属下不会杀人,属下甚至还连累上公相救……”梁安心中自责不已,长长的睫毛在白皙干净的皮肤上投下阴影,如他心中也被蒙上阴影,不得解脱。
王匡望着那个少年的脸,又一次心软的叹气安慰:“其实,我以前也不会杀人,也像你现在这般纠结,但是后来不得不杀人,最后杀人杀多了,也就麻木了,再也不能在心里掀起一丝涟漪,你会心软下不了手是正常的,你才上了几次战场而已,以后多磨练就是。”
他轻声安慰,梁安面上有丝感动,却摇了摇头,“上公,我不适合在战场,也不想去磨砺了……”前世,他投身于朝政中,将自己磨砺的圆滑光润、四面八达的处在臣子当中;今世,他还要违背自己的心,将自己磨砺成一个自己不愿成为的人?!
他要为他报仇,不代表要再一次牺牲他的本性。
王匡望着他,眼中有疑惑,却也只是随他:“那好,以后你跟在我身边吧。”
“谢上公。”他拱手道谢,然后站直了身子,看着那个人,几次舍命救自己的人,脑海中倏地又想起那个曾在他短短生命中出现过的少年,曾经是那么瘦弱,那么不谙世事,现在已是手刃仇敌的将领。
他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如此之大,只是他能看出他眼中的无奈隐忍悲哀,如他前世站在高处,却不胜寒的孤处一般。
“上公,其实也不适合战场……上公肯定也是有着许多无奈吧……”他望着王匡道。
王匡身子怔了怔,看着那个少年哀怜的目光,陡然好笑的笑起:“我有什么好无奈的……”说着,他的笑声渐渐淡了下去,眸中已是言不由衷的无奈,他幽幽的叹气,闭上眼,眉头微微皱起,让他没有任何血色的脸更加脆弱。
“我一生的起伏陡转也抵不过他死时的无能为力感……”最后,他轻轻吐出这句话。
梁安望着他这般,猛然颤了下,他知道他在说谁。
“上公,其实……”梁安微微迟疑的道。
王匡却已睁开了星光四射,自信霸气的双眼,然后对他道:“梁安,你帮我上些药吧。过几日,王邑的大军就要到了,这是一场殊死战斗,我要快些好起来,决不能有任何差错!”
梁安点了点头,随着王匡的目光,拿起床榻旁矮桌上的药瓶,轻轻为王匡除去里襟,只是衣衫在滑到他肩部时,梁安怔住了手,他如多年前第一次为他除去外衣上药时一般震惊,因为不管是多年前,还是多年后,他身上的伤一样恐怖,有增无减。
梁安只是稍怔,就赶紧将他的衣物除去,将药瓶中的粉末倒在自己的掌心,他就开始抹在那人的身体的四处,他抹的极缓,极轻柔,心中丝丝屡屡升起的是心疼。
命运就是如此戏弄,当年他是因为他而受伤,现在他亦是为了他而受伤。这个恩情,他又一次欠下,却没有能力如前世般偿还。
无论前世今生相差多少年,可是在他的意识中不过只是短短的数月而已,而他的印象中,身旁这个人还是当年要他保护的少年,未有丝毫改变。
梁安认真的摸着药粉,指尖划过那个后腰凸起已经愈合的大块伤疤,他记得这是当年他从祭台上摔下时的伤疤。而王匡感受到身后人的温柔怜惜,他转过头,可以看到梁安的侧脸和颤抖的睫毛,心立刻软下来了,任由身后的人的侧影和心中那个一直支撑他的记忆重叠。
“玉怜,这个伤疤一直没好……”梁安缓声道,也有一刻迷惑,仿佛回到了曾经那个时段,最单纯最善良的时光。
身前的身子却猛然一怔,他只是将那个小兵短暂的视为他日夜思念的人,可是他还出现了幻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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