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翻过几道低岭,直向最高峰挺进。山势越来越陡峭,山路也越来越狭窄,转过一道崖,路却突然变成了嶙峋陡峭的蛇形小道。除了栾万臣的坐骑外,另三匹马都不敢攀登。天生无奈,只好翻身下马,举头望去,眼前并列着三座高峰,黝黝的雄浑似铁剑,直插苍穹,不知琴仙居住在哪座山峰上。正在踟蹰徘徊时,忽听左侧那座山巅上响起悠然婉转的琴声,弹的是一曲《高山流水》。
天生回头冲栾万臣道:“有劳栾兄啦!拜托你守护她们两人在这里好吗?”他道罢,也不管栾万臣是否答应,直接从马背上腾身而起,登岩踏枝飞身奔向左侧峰巅。月光下,但见一青纱蒙面人端坐在一块平滑如镜的石面上,看不出其有多大年龄,也不知道是谁。身前架着一张七弦古琴,前面焚一炉檀香,烟气缭绕,为这蒙面人增添了几许神秘色彩。
“你终于来啦!为何来得这么迟?”那蒙面人停止抚琴,发话道。语声虽然低沉而冷淡,却不难听出是出自女人之口,也就是说,眼前这位神秘蒙面者是女性。
“晚辈因被一桩事所羁绊,故而来晚了。前辈可是琴仙吗?”天生道。
“琴仙不敢当,只是会抚几首曲子而已。听人说,张公子能弹独弦琴,而且琴技高超,能赐教一二吗?”
“前辈是此道高人,晚辈不敢班门弄斧。晚辈此来,是想向前辈打听两个人,不知能见告否?”
“公子要打听的可是何守忠的两位闺女吗?”
“正是。前辈知道她俩的下落?”
“这俩个丫头已被老身收为门徒了,现正在洞府里跟她们的师姐下棋哪,请公子勿忧。”
“令高足是谁?”
“你们不是见过两次面吗?怎么又明知故问?”
“什么?我们见过两面?!这,这……我怎么记不得……”
“啍!公子好健忘啊!据烟儿说她与你还认了异姓姐弟,事隔不到三月,怎么这么快就忘了?”那老妪像是很恼火地道。
“噢!您老说的是仙子姐姐?她原来是您老人家的高徒,而不是……”天生想说“不是琴仙”,又觉得不妥,因为真的琴仙就坐在他的面前,毋庸置疑,那个“仙子姐姐”是假冒的了。
真琴仙看出了天生心中的疑惑,平淡地道:“公子很奇怪是吗?近几年来,老身不喜出山,有些事儿都由烟儿替老身出面处理,江湖上有些人竟把她当成是老身了。烟儿也就将错就错,便以老身的名誉行走江湖,久而久之,除了少数熟悉老身的老朋友外,倒也都把她当成是老身了。”
“噢!原来如此!”天生猛然想起琴魔说的小琴仙,可能所指的就是这老琴仙的徒弟,又想起在荆门初次见到被老琴仙称之为“烟儿”的仙子姐姐景象,那时,他心里就曾怀疑过她是假的,如今终于弄清了真相,心中很是快慰,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烟儿”的倩影,一时沉湎于遐想之中而忘了此来的目的。
“公子在想什么?老身曾听小徒说过你的琴技很好,又听传言说你于前天在仙霞岭同琴魔沙天亮比试了一场琴技,那老东西竟然败给了你,并受了内伤。老身一生嗜琴道如性命,今晚愿与公子对抚几曲,还望公子能赐教一二。”
琴仙的话如醍醐灌顶,立将天生从遐想中拉回到现实中,哪敢说出他方才心里想什么?心中电转,借急于想见两位义妺的理由来掩盖方才失神的内心真实活动,道:“前辈能否先让晚辈见一见我的两位义妹,然后再……”
琴仙不悦的道:“公子赐教后方可入洞见人,否则请回!”
“这,这,凭心而论,晚辈并不深谙琴道,除会几首伤人的曲目外,别无所长,还望前辈收回成命的好。”
“哼!好狂妄的野小子!你是怕伤了老身吗?练武之人抚琴,若不能伤人,算什么操琴圣手?若是听风花雪月的曲调,去秦淮河画舫听好了!闲话少叙,准备试琴吧!”琴仙竟然挥指拨弄了两下琴弦,顿时发出铿锵裂帛之音,天生顿感身上血脉有逆流之象。他忙退至半里之外的一处石笋上,端坐了下来,不慌不忙地打开琴囊,取出独弦古琴,并先从琴箱中抽出了那柄太阿宝剑放到身旁,然后将琴平放在双膝上,朝琴仙抱拳摇施一礼道:“请前辈赐教!”
“张公子的确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令老夫万分佩服!”一个男声自远处山冈传来。
天生闻言一愕,向远处一座山冈上望去,但见有个人影坐在上面,猛然想到那人是谁,朗声道:“没想到沙老前辈也来了!晚辈张天生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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