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云歌，你的手艺又进步了。”夏佐坐在对面津津有味吃着盘子的食物，不停的夸赞对方，“而且你做的比学院里做的好吃多了，还是家里好。”

    “难道导师没有教过你，吃饭时不能出声吗？”季云歌抬眼看着他此时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放下手中得勺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云歌，别再用对小孩子的口气对我了，我已经长大了，我是个大人了。”

    季云歌看了他一眼，低头换了个话题，“零花钱够吗？还有回学院的时候还要买什么，记得要向我开口。”

    “我是大人了。”夏佐又看着季云歌，坚定地说，“而且我一定会快点从学院里毕业，然后赚钱养家，我要养你一辈子！”

    季云歌拿着叉子的手一顿，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神色认真的少年。她突然觉得夏佐长大了，而且那容貌也越来越像曾经的他，无论是说话语气，还是看人的眼神。

    “嗯。”季云歌轻轻应了一声，“那你加油吧，不过我不需要你养，你顾好自己就好。”

    夏佐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云歌，你是不是讨厌我？”

    季云歌的眸子里，闪过一瞬间的讶然。

    “为什么每次你都如此冷淡，为什么不能好好看我一眼，如果你真的讨厌我，那么为什么要留在我的身边？难道我很像你认识的一个人吗？”

    季云歌神色复杂的，却没有说话。

    见她这样，夏佐突然很来气，说话也大声了起来，“云歌，你到是说话啊！这是为什么！？”

    “有些事……你不懂。”

    “你骗人！”夏佐突然站了起来，他的表情变得很凌厉而且愤怒，那一声吼弄得季云歌为之一怔。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夏佐这般生气。

    “我喜欢你，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我想养你，成为你的男人，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你每次对我的努力视而不见，你知不知道我很难过，因为你每次都有各种理由搪塞我，甚至一次次骗我……云歌，我……我恨你！”

    季云歌愣愣的坐在那里，望着那少年从自己身边不再回头的离开，走上楼去。

    此时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和心痛。伸手从怀里掏出那条项链，自从十年前收养夏佐后，她就再也没有把它戴上，因为她在害怕…害怕夏佐会想起一切，想起过去的一切，那些痛苦而孤独的记忆。

    那一年，她自私的留下他，沉睡而去。

    这两千多年来，她不知道他过着是怎样一个又一个的生活，又是怎样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人生。

    她欠他太多太多了，漫长的等待和时光的蹉跎，她怕他如果真的想起一切，那么，他还会爱她吗？还是会恨她吗？

    她这些年的刻意冷漠，对他感情的回避，只是不想再让过去的事重蹈覆辙，重新上演。因为像她这样连明天都许不了给他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得到他的温柔。

    漫长的等待和分离的痛苦，就让她一人去承受吧。

    这是，她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