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坐在刺史府里翻看杨英从京城传过来的几份奏折,都是启奏要封赏秦王的,秦王镇守淮南数十年,能保明军无法过江,确实功高,不过刘渊知道武帝是不会再对秦王有任何封赏的,秦王的功劳越大,太子就显得越为渺小,那样只能会造成混乱,武帝并不是一个昏庸的皇帝,肯定不愿看到那样的局面。
在军事上来说,大汉比不上大明,若是再起萧墙之乱,恐怕将会被明军乘隙而入。
杜简果然成了那次刺杀的替罪羊,不过是“畏罪自杀”,刘渊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玄妙,扬州长史又被太子安排成了已经六十四岁周曹,周曹曾经中过榜眼,在江南名士中有一定分量,主要是他的文采,不过以他的年纪早该退隐,可惜的是此老竟然孜孜不倦,口口声声要为国效力。
刘渊拿他没有办法,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位傀儡刺史,没有丝毫权力,倒不如用心经营惊魄楼的好,霍烈早已经从京城来到扬州,将各地布下的力量和刘渊一一讲明,惊魄楼的发展确实迅速,刘渊知道霍烈没有这个天分,肯定是杨英的功劳。
只要动魂这个杀手组织露出一点儿马脚,应该就逃不过惊魄楼的追踪,刘渊脸泛起冷笑,珠儿的死是绝对不会白死的,太子早晚要付出代价。
春尽江南了,许谨坐在书房里,正在欣赏刚刚从蜀国带来的一副屏风,这时门人进来道:“家主,金老来了!”
许谨皱皱了眉,李、风、许、金四大望族之间,许家与金家最为不合,原因虽然错综复杂,不过却以许谨不喜欢金家当代家主金隐最为主要,两人平日并不讲话,这次金隐竟然登门拜访,确实意外,不过到来是客,许谨还是点头道:“客厅奉茶,我马上就到!”
金隐刚过五十,尚属老当益壮,看到许谨过来,拱手笑道:“金某打扰许老弟的清修了!”
许谨最不喜欢此人说话的语气,淡淡道:“金家主客气,不知此来……”金隐笑道:“许老弟如此开门见山,倒使金某有些意外,不瞒老弟,此次我来想找你帮一个小忙!”
许谨愣道:“金家主也有我许谨能帮上的忙!”
金隐肯定道:“这个忙也只有许老弟才能帮上!”许谨见他神情不似有假,点头道:“金家主请讲!”
金隐道:“金某极为仰慕福王殿下的才学,本想结识这位文采风流的王爷,只可惜一直事务缠身,现在终于脱开身来,想请许老弟代为引见,邀请福王殿下出来一聚!”
许谨心道原来是为了此事,当日杜简围困刺史府时此老不见踪影,众多名士聚集刺史府时此老也不见踪影,现在杜简伏诛,福王脱险,他倒能厚着脸皮过来求见,冷笑道:“以金家的名声,恐怕福王定会欣然赴约的吧!”
金隐忙道:“此言差矣,许老弟与福王交情匪浅,若是有老弟引见自然会事半功倍!还望老弟万勿推辞!”
许谨知道两人毕竟都是家主身份,太过推辞反倒不好,再说此事还要福王拿主意,点了点头道:“许某尽力而已,还要看福王的意思!”
“碧水舫”位于瘦西湖中,本是伸入水中的一座石舫,后来被金家经营,成了扬州最为有名的一处胜地,每到晚上,舫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常。
刘渊从窗户往向外面的瘦西湖,金隐自从自己来到扬州,就一直闭而不见,这次突然由许谨出面邀请自己实在有点儿奇怪,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杜简死了,他才敢如此去做。
他正想着,金隐已经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人,刘渊抬眼望去,顿时心中一动,竟然是已经见过两次面的江南名妓柳朝云。
柳朝云今日倒并没有戴着面纱,淡着脂粉,素面朝天,说不出的清新秀丽,刘渊心里没来由的泛起一阵狂跳,也只有这个女人才能够和慕容清雪相提并论,而且此女的歌声甜美动听,更是让人难忘的尤物。
金隐赶忙施礼道:“王爷还请恕罪,耽搁少许!”刘渊点了点头,方想说话,只听柳朝云笑道:“王爷明见,其实是因为朝云,朝云早就想再见王爷一面,所以耽搁,还请王爷恕罪!”
刘渊笑道:“两位客气,金家主只有一面之缘,至于朝云小姐,本王与你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吧!”柳朝云点了点头,轻轻盈盈地坐到刘渊身边,她与慕容清雪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那种骨子里透出的柔媚,慕容清雪便如一尘不染的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而柳朝云却似一枝梨花,需要靠近才能感受到她的芳香。
柳朝云捧起一杯酒,向刘渊道:“朝云迟到,先饮一杯!”她姿态之美,并不在慕容清雪之下,尤带着一种荡人心魄的魅力在内,刘渊急忙陪了一杯,金隐笑道:“王爷文采风流,自古才子配佳人,当浮一大白!”
刘渊点了点头,这个金隐确实有拉拢自己的意思,只是以柳朝云的身份,难道他真的可以做主让她向自己奉献身体?虽然柳朝云是江南名妓,但是却是有名的卖艺不卖身,就连京城权贵想要得到她的身体都被坚决拒绝,金隐若真有这么大能力,若真是如此,那么柳朝云和金家的关系真要好好想想了。
柳朝云用丝巾擦了一下嘴角,起身道:“朝云为王爷献上一曲!还请王爷不吝指教!”
金隐拍手道:“朝云的歌艺天下闻名,难得主动献艺,金某还是托了王爷的福!”刘渊淡淡一笑,难怪许谨并不喜欢这个人,此人并不似有复古之风的江南大族的家主,倒似一个爆发户一般,向柳朝云道:“朝云小姐的歌技早在京城就已经领教,至今似是仍徘徊在耳边,真乃天籁之音,本王幸何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