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干了些什么,又还想干什么?……”
“莫非小东西起了疑心……?”但老刀料定,“这大天百日,他不会去小骚精家,也不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来,怕就怕今天晚上或夜里……”
老刀进了自己的房间,又坐在那枣木椅上,点上了烟,一边吸着一边琢磨今天晚上或许夜里可能发生的事。今晚上,老刀是不准备再去柳庄了。昨天夜里的折腾似乎有些过了头,再加上今儿个操劳了一天,实在是力不从心。心里虽还是惦着那小人精儿,可精气和身子实在是挺不起来了。“再说,总不能老是让小东西‘安眠’,万一吃多了坏了脑子,像他娘那样,可就……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况且又这么一个宝贝蛋儿。再说,就是想让他再‘安眠’一回,怕也不可能了——说不定今儿晚饭他也不回来吃了。
“今儿晚上,小东西一准要去柳庄了。就暂且‘让’一回吧。即使不让,现在连影儿也见不着,又怎么拦得了?
“两个小东西又见了面,会怎么样呢?那小贱人昨夜里明显地反常了。以前的几次虽是十分的不情愿,也有些轻微的反抗和挣扎,但那是出于一个未婚女孩子的本能,可昨夜里她可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自己的软硬兼施尤其是拿她娘作要挟,才不得不无奈地依顺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这无疑是小东西惹的骚!以前的几次,包括自己写了那东西,小东西肯定全然不知。当他从学习班回来之后,小贱人一定咬死了瞒着他,又与他粘糊上了。她实实地以为自己写了那东西以后就不会再缠着她了,可经过昨夜这么一折腾,她一定明白再怎么反抗挣扎,也是挣脱不了自己手心的。接下来,要么就死了挣扎的念头,而乖乖地顺到自己这一边,要是这样的话,那就用不着太多的忧虑;要么……要么恨透了自己,并不顾一切地要拼个鱼死网破。她会独自一人或拉着那耳聋眼瞎的老女人拿着那东西去上告?根据她的性格,怕是撕不开那个脸面。那么,她极有可能在小东西面前,于情乱之下,把事情的真相全部抖出来,从而把小东西推到台前,让儿子跟老子作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杀……”
老刀想到这里,心里的不安明显地加重了。接下来,他不得不从最坏处思考着对策。他本想来个先发制人,可一时又下不了狠心:“万一儿子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那岂不……但不得不时刻窥视小东西的动向,并时刻提防自己的这条老命了……”
老刀弓下身子伸着头往床底下瞅了瞅:“不行,万一……小东西一看床上没人,一弯腰往床底下一瞟——自己可就没有退路了……”
老刀踱到房门口,站着往东间看了看。这前屋是三间土墙草顶房子,西头一间是老刀的卧室,东头两间是连通着的,没有隔墙。东山墙与前墙的墙角,放着一口能盛十几担水的半人高的大缸。缸上盖着两块厚厚的木板,木板上堆放着杂物。缸的周围紧码着一人多高的干透了的芦柴。老刀想,要是躲在那缸里,既可以藏身,又可听得到外边的动静,逃离也比较方便。老刀见喜子娘在东屋,便关实了前门和后门,接着拨开芦柴把缸上的杂物和厚木板往一边推了推,然后肚子贴着缸沿,借助两手的力量,连翻带滑地落进了缸里。接着站起身,将刚才拨开的芦柴又往里拢了拢,半蹲着身子四下看了看,觉得隐蔽性很好。当他重又拨开芦柴往外出的时候,却费了难。他骑在缸沿上,一只脚踩着缸底,外面的一只脚却落不了地,试着几次终于翻转出来的时候,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不行,万一……小东西见床上没有人,再找到这边来,那自己可就死在这缸里了……”
老刀心神不宁地开了门,走出来,站在院外场边的槐树下,四下里看了看,他忽然灵机一动:“那狗窝……”
院墙的西墙与前屋的后墙之间拐了个九十度的直角。沿着西墙的南北方向堆着一溜长长的草垛,那草垛与山墙之间只能侧着身子勉强挤进一个人。老刀曾在贴近山墙的草垛里扯出一个洞,那大黑狗便像通了人性似的天天夜晚就蜷曲在那里,忠实地为主人看家护院。而院外过往的行人,若不留心就很难发现那草堆肚里还有个狗窝。
这里可是隐身的最适合的地方,不但逃离方便,而且前屋和院子里的动静也能听得见——家家户户的山墙上方都留着个通风兼通光的“山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