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的证明——就像卡门说的那样,它想吃掉我,不过在那之前,它先吃掉了另外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例如我所看到的那些幻觉。
我想,自己会死,因为“江”就是这么恐怖的东西,它就存在于我的身体里,而只有超级系『色』能够观测到它的活动。不,应该说,只有我、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能够观测到它的存在。可是,就算观测到,也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又该怎么对付呢?[]限制级末日症候382
也许拥有大量实验情报资料的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能够尝试去思考它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但是就我来说,只能沉默地承着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哪怕是被吞噬。
如果注定无法幸免,我也希望至少让我获得足够的时间,去证明自己能够成为超级高川。
我转过目光,从玻璃墙的另一端看到了安德医生全神贯注又无比肃穆的表情,只是,和往常不同,他的眼睛中,那种一如既往的平淡和激情似乎被瓦解了,就像一面光洁平整的镜子被敲碎了一样,碎片中凝聚着一种不解、疑『惑』和猜测。
这样的情绪化就像是针尖一样大小,在和我的目光对上了,立刻就藏匿在深深的瞳『色』后。我觉得若是换作他人,一定无法察觉出来,而我之所以能够感觉得到,正是因为“江”的活『性』化让我临时处于一种极为敏感的状态。
“你在做什么?”安德医生的声音从不知藏在何处的扬声器里传来,“你看到了什么?”
“你想知道?”我有点恶意地笑起来。
“是的,告诉我,无论是多么荒谬的东西都没关系,这些信息都可能会对实验产生足够的影响。也许,末日症候群患者的未来就藏在这些东西中。”安德医生有点迫不及待地说。
当我告诉他,我不想告诉他的时候,安德医生变得有些坐立不安,他转到玻璃墙的另一边,似乎在看回放的样子,但是,我所看到的东西统统都只是幻觉而已,又怎么可能会被监视器录下来呢?他在意料之中无功而返,用力坐在我的对面,一声不响地盯着房间。
“为什么不告诉我?”过了半晌,他这么问到:“我们是合作者。不是吗?”
“也许。不过,我觉得这些东西对研究血清毫无意义。”我说:“我需要血清,所以才会和你合作,不是吗?安德医生。我多少能够想起一些东西了,你没有做到答应我的事情。”
“不!我已经尽力了!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人类历史上最难理解的东西之一。我们甚至不明白这些病毒是怎么传播的,而它们现在又在哪里。”安德医生大声说:“也许进度有些慢,但至少我的实验已经证明了,病毒就存在于你的体内,这难道不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吗?我们距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所以。我才会在这里,抱着死亡的觉悟再一次进入末日幻境。”我冷静地顺着他的话回答到,“我不认为之前看到的幻觉有任何意义。”
“……我坚持!”安德医生说。
我和他对视半晌,最终。虽然我觉得这些幻觉并不是什么不能告诉他的东西,说不定能用“这些都是死在这座实验室里的人”这样的话来恶心对方一下,不过,料想也是没有任何效果。既然他这么想知道,不说出来反而更有效果,所以,我就恶意地闭上了嘴巴。
“见鬼!”安德医生脱下手套,用力甩在控制台上,一边说着“我明白了,你欺骗了我。你仍旧是那个高川,但是,我发誓,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这样的话,离开了玻璃墙。他的声音仍旧远远地传来,“你们都看到了!?立刻注入调制『液』,按照原来的计划,红『色』线位。在征服病毒、末日症候群、末日幻境这些东西,我们得先解决这个麻烦的家伙。”
“不得不说,他是我们所见到的。最接近人类补完计划成果的实验体。”
“已经调制了六次,已经超过警戒线了。也许在这次调制前,他的身体就会崩溃也说不定。”
“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安德医生大声辩驳道,“你忘记了,他为什么会是特例实验体吗?他的身体里存在异『性』病毒因子。这是我们唯一从实验者体内找到的病毒,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脆弱!用你们这些灌满大粪的脑袋好好想想,为什么我们只在他的体内找到了病毒!?”
一片沉默中,安德医生大声吼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行动起来,立刻!马上!”
我盘做在地上,支起左胳膊撑着下巴,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一些无聊的东西。是的,这些对话本该是极为重要的信息,但是,如今的我却只感到无聊……也许,我不由得想,是因为“江”感到无聊,它的情绪已经开始影响我了。
这是不是被吞噬的前奏呢?
可是,我已经不感到害怕了,无论是什么原因,在确认死亡的旗帜树立之后,我就越发对死亡没有了恐惧感。也许,是因为过去的高川的遗产在起作用,也许,是“江”对这个身体的渗透越来越深入了。[]限制级末日症候382
在这间绽放着五颜六『色』光芒的房间中,我盘做着,支撑着下颚,无聊地等待着,等待着安德医生所说的调制『液』的注入。出乎意料的是,这些调制『液』并非是想象中如水一样淹没这个房间,而是以一种灰黄『色』的气态被释放进来。整个注入过程十分缓慢,房间里像是慢慢升起一层薄雾,就像是被重工业污染严重的城市,清晨时会出现的阴沉的雾『色』——随着雾气的渐浓,灰黄『色』开始向完全灰『色』转变,又朝着黑『色』转变。
调制『液』的味道充满刺激,吸入鼻腔后,就会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在味蕾上蔓延。我完全无法形容这是一种什么味道,似乎就连与之相近的味道都不存在于记忆中,总之,这是一种令人难忘又令人窒息的味道。
正对面有人走近玻璃墙,可是,在浓郁的雾气中,此时已经看不清他究竟是谁了,似乎是个女人。我猜想,可能是阮黎医生。这个人似乎在和我对视,隔着这片灰『色』的雾气,我觉得自己的目光和她的目光碰在了一起。
然而,直到充斥房间中的调制『液』灰雾彻底遮蔽了我们双方的视线,我们仍旧没有对话。
沾在肌肤上的调制『液』沿着肌肉线条向下流动,就像是蒸桑拿一样,伴随着一股热量的升温,我开始感到昏昏欲睡。
这应该是正常反应,也是他们想要获得的效果。我没有抗拒,也无法抗拒,就这么倒在地上,但是,即便身体已经陷入昏『迷』,脑硬体仍旧在工作着。它一丝不苟地记录下身体的状态,一部分放入大脑,一部分则存于自体内,并以一种相对大脑的处理速度而言异常迟缓的速度解析着。拜它所赐,我并非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的事情。
也许,大脑里的资讯很快就会被清理掉一下,但是,保存在脑硬体里的仍旧属于我。我必须感谢系『色』和桃乐丝,她们成功制造出了一件无比重要,也无比神奇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