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就见这广阔的平台之上人群一簇一簇,各自簇拥一处忙碌不已,却是渐自光彩华生,瑞霭缤纷,杨吉刚自步出阔门,那身形还未站定,就早是被先一步被那白袍青年赶上出来,遍寻其身影不着的周肃一把拉了过去,这抢了别人东西,使人大跌眼镜的做了一回“强盗”的“周黑脸”,一面抱怨一些言语,一面就将手中之物一股脑儿的塞到了杨吉手中,一面就示意杨吉将其穿戴起来。
这周肃塞过来的东西,杨吉又岂是眼熟?分明刚刚自那不知为何那般离去的白袍青年手中抢夺之物,只是没料到周肃这家伙却是为着自己,也就不便在计较周肃那什么有些责备抱怨其瞎跑,到处之找不着人之意的言语些什么,顺其意思在其咕囊声中就将其硬塞到自己手中之物一抖而开。
艳艳生光之中,却是一领素青色袍服,其上环佩叮当,玉光隐隐,只是道韵内生,颇是几分出尘绝俗的飘逸仙灵之气,周肃哪料这家伙这般莽撞,径直将其就那般抖开,却是亏得其这时候在一旁兀自咕哝,倒真是眼疾手快,见那物事掉下,早是手一伸,就接住了几般被杨吉那般抖落的事物。
“你当心着点儿!”周肃把本就黑着的脸色又是一沉,颇有一丝愠怒的就将接到手中的物事递了过来,虽说,这家伙是为着自己,但杨吉一没求他告他,二来对其一厢情愿之意也是有点不甚领情,自是不愿看其脸色,这言语入耳,当下心中就有一丝不快之意,想来谁有喜欢看谁的脸色?只是现在这般境况,又不犯做些什么不知好歹的举动,当下也只得心中憋闷,面色却是讪笑,也不多做言语,就将周肃递来之物接过手中。
杨吉手中塞得满满当当,却是连头到脚的一套,其中除那领颇是仙意道韵的袍服之外,更有方才杨吉大意之下却是将那云履与那博冠与一翠玉莹然仿若香瓜大小的物事。杨吉将这一堆物事执在手中,却是一时不知如何。
这周肃为人能得长辈心意,但委实是有时又有些没起眼动眉毛了些,你说这杨吉两手被塞得满满当当,却是哪里腾得出手来,将其穿戴整齐?杨吉左右一看,却左近哪是这般凑巧,有那给其占时放置的位置,若是就这般将其置于地上,怕是这周肃那脸色就要更加好看,若是别人倒还罢了,自是知机,若非存了心思看笑话,自是早已将其手中之物接过一时,怎么着也是行个方便不是?
杨吉盯了周肃一眼,见其还是没脸色,索性一股脑儿将其原物奉还,倒还是客气:“师兄先帮我拿着!”早是不管其愿与不愿,在其被打断的絮叨之中硬塞了过去。
周肃算是数落杨吉一回,也没打算这被自己遍寻不着的师弟回言,却是不料杨吉行事,一时有些语塞,杨吉也不管他,麻利儿的就将外袍除下,将这仙气纷纷的夺将来的袍服穿在身上,却是舒展衣襟,立时环佩当啷之声轻起,就好似隐隐有仙光裹体一般,杨吉瞟了一眼,其上错成灵纹,间之以各色珠玉,是以才有这光彩淡荡,本是散批一头飘逸青丝,此时却也是为稳住那巍峨博冠,不得不将之亲手束起,索性此事虽是手生,倒也是勉力行之之下也还将就的过。那巍峨博冠不满尺于,灵动十分,一根素青玉簪穿插而过,颇有古意,两条丝绦各系一粒明珠各自两鬓垂落,更增出尘之意。
杨吉一时之间,已是穿戴停当,却是本就面若冠玉,现下却是更具一分仙姿,周肃黑着脸,将手中那香瓜大小的物事递降过来,杨吉伸手接过,却是展在手中,不知到是怎么个意思,周肃现下却是学乖了,显是料到了此事,便两句交代清楚,见杨吉受教之下,运转法力,将之定住虚空,缓缓转动之下放出氤氲遍地,更有祥光隐隐,便自点点头,手上灵光闪耀而过,却是早已现了一金光灿灿的古拙兵器。
杨吉早先闲暇之时,经常爱在那龙鱼混杂的渐渐形成气候的淘换古物的那不长的街上溜达来,溜达去,若是见着合眼之物,即或看出是蒙人之物,若不是太离谱之下,倒也是间或出手,这一来二去之下,自是和这条街上讨生活的那些鬼尖鬼尖的家伙混的溜熟,却是经常有事没事闲聊之下,倒是真的涨了许多见识,倒是亏得这些有的没的的见识,方才不至于将周肃手中这金光灿灿,宝辉散淡的金戈给认作金槊,以至又被周黑脸给黑脸。
这周肃将手中那古拙的金戈一摆,就有金辉晃荡,杨吉自是知道,这周黑脸拿出这明显是摆设的兵器,却是不为与人争斗,是以神色之上又哪里有啥异样,却是杨吉被周肃逮个正着,一时没有留意,现下见其亮出这金戈,也才有所意动,细看这周肃却也是收拾的颇为精神,方才转过念头,知道这家伙却也是有份此事。
只是不知道这家伙一向笨嘴拙舌,不知以何言语逛骗的那被其拦路抢劫的一身白袍的家伙恨恨又自不舍的离去,只是此事看这情况怕是问不出来。
两人收拾停当,周肃转头向空中望了一眼,正自把嘴一抿,看似有话要说,就仿似意有所觉般的又转头看向刚刚来路,杨吉顺目望去,却是早已看那离得稍稍近些的众人各自早已退至两边,各自消减了些声息,俱各带着几分小心恭敬之意张望不已。
杨吉正自疑惑,就听一声颇有几分熟捻的银铃般的娇笑轻轻传了过来,却是入耳就觉得有几分焦酥,虽似是无意而发,但总归是有些不妥之处,杨吉自是识得蹊跷,便自目中清光一现,却是立时神清气明。
现而今这修仙界之中,各宗都有其长,只要是稍有阅历,不是白痴之人,自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其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