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此时看着这爹娘两个,也不禁是黑线满头,池铭还在那里得意叫嚣呢:“嘿嘿!我吃怎么了?我又不会拉肚子,吃多少都没事儿,嘿嘿嘿!”
“话可别说太满,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兰湘月咬牙切齿瞪着池铭:可恶啊,不该轻敌的,不然怎么也还能再多吃一个。
池铭差点儿没让嘴里的泡芙给噎死,满头黑线看着妻子:“我说娘子,就吃点儿点心,用不着麻烦苍天了吧?让你说的我都有点儿吃不下去了,好像要遭天打雷劈似得。”
“哼!”兰湘月不理他,转身进屋去了。这里池铭凑到小龙面前,拿了个泡芙送进儿子嘴里,美滋滋道:“好孩子,你娘吃不惯这个东西,都是咱们的了,哈哈哈。”
“爹,这些都是娘做的,她不能吃,日后或许就不会做了。”小龙却是十分的冷静理智,一句话便让池铭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爷,茂城老爷来信了。”
忽见通儿从院门外进来,手里举着一封信,于是池铭连忙把爪子在手绢上蹭了蹭,接过信来也不进屋,就在外面打开看了起来。
“爷,老爷说什么了?”通儿见池铭脸上笑容洋溢,便知道定是有好消息,于是连忙赔笑问了一句,一双眼睛还四下梭巡,期待能看见心仪的那道倩影。
“娘子,爹爹来信,大嫂有身孕了,这可真是大喜事。”
池铭没理通儿,走进屋去先告诉兰湘月这个消息,然后道:“这两天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孕妇吃用的东西,捎些回去,其实家里未必没有这些,不过是个心意罢了。”
兰湘月点头答应,眼睛却看着窗外,见通儿似乎终于看见芙蓉了,几步蹿过去,却是没敢说话,她心里暗觉好笑,忽听身后池铭扯着嗓子喊道:“混账东西,信都送来了,还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出去?”
通儿老大不情愿的走了,慑于主子威严,还不敢一步三回头,心里这个埋怨就别提了。这里池铭转回身,便问兰湘月道:“你有没有问过芙蓉?不是我做主子的夸自己小厮,通儿确实不错呢,当然,芙蓉也很好。”
兰湘月笑道:“我问过芙蓉了,看那意思是愿意的。我想着等找个好日子,把他们两个的事情办一办。。说起来红袖翠竹洗雨梳风四个丫头也不小了,你这做主子的也不能厚此薄彼,也该替她们相看相看。”
池铭摇头道:“我哪里有时间管这些事,你是当家奶奶,自然该你操心。”
一时间就有人来请去用晚饭,池铭如今是真正体会到了无事一身轻的滋味儿,因席间吃的也十分痛快。晚饭后,想着今晚可总算不用去书房了,倒不如和湘月下一局棋,唔,或是听她弹一曲?还是两人看看一起作一副画呢?上次茂城朋友们给自己的画,自己还没回礼,也必得亲手画几幅给他们,才算合适。这样说来,倒是不能合画,妻子的作品焉能落到别人手里。
正想着,就见兰湘月走过来,正色道:“爷和我来书房,我有事和你说。”
池铭很少见到兰湘月这样慎重的时候,心中奇怪,连忙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边说着,却是往书房走去。
夫妻两个来到书房,让梳风洗雨在门口站着,兰湘月便对池铭道:“我昨天整理的最后一份账目,是宫中春熙殿的工程,当时我觉着账目有些不对劲,回去后细细算了一下,的确是有许多疑团,那时你已经睡了,我就没喊你,又想着应该等你把账目都整理好后,咱们仔细查一下再下定论。没想到你今天就把账目全都整理出来了,既如此,那咱们就查一查吧。
池铭叹了口气,心中明白兰湘月是什么意思,因摇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其实何止是春熙殿?我对建筑大略也懂一些,如今对这些年的各样材料价格心中也有数,告诉你一件事,这当中的猫腻多了去,只是这潭臭水,却是不能由咱们来揭开盖子,不然的话,你想想这得树多少敌人?”
兰湘月想了想,也不由被这其中利害惊出了一身冷汗,点头郑重道:“你说的没错。不过这潭臭水咱们虽然不能揭盖子,但对于它到底为什么这样臭,里面都有多少东西,却是该心里有数,也不负你这些日子的辛苦。”
池铭笑道:“可不是?你看,我都记下来了,一笔一笔的。”说完将那大硬纸夹子在桌上展开。兰湘月看过去,果然,就见上面一笔一笔,何种工程,总材料几何,用时多久,花费银钱数目,都记得清清楚楚。她于是点点头道:“这也罢了,爷该把这上面的东西记清楚,然后把这些纸毁去,不然落在别人手里,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