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一会儿,池铭那些同年朋友便携带着各自家眷来了,而翰林馆中,如今也有不少人知道当朝谭阁老似是很欣赏这个新科状元,且据说对方家资巨富,一时之间,无论是拉拢的,真心结交的,或是贪图池家钱财的,呼朋引伴也来了一大群,幸亏素日里翰林馆中并没有什么公务,不然偌大一个翰林馆就剩下一位掌院两位轮值的侍讲侍读,掌院大人非暴走了不可。
池铭自然是和同事们一起回来,招待着男宾在正厅,而女眷们则都来了后院,这些女人里大多都是正室夫人,偶有那么两三个宠妾,却是和池铭相交甚厚的楼云等人带过来的。
众人一进院子,便被“风情万种”的萧姨娘给惊住了,那一个个震撼的眼神,只看得兰湘月都觉着脸红,恨不能把萧怜月推到一边,大叫“我不认识她。”
然而这也不过是在心中想想罢了,因上前与夫人们一一见礼,女眷们这才知道,眼前这位端庄雍容,装扮得体大方,言谈举止沉稳脱俗的女子,才是池铭的正室夫人,而那个如同花魁妓女招摇过市般的漂亮女人,不过是个姨娘而已。
当即便有一位夫人笑着道:“素来听说池大人家乃是茂城首富,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且别说这宅子的华美精致,只是这位如夫人的穿戴打扮,便是如此超然物外,真令我等姐妹心下惴惴不安啊。”
“夫人过奖了。”萧怜月一直以来被兰湘月打击的都快成死灰的心在这一刻简直是乐得开了花儿,假惺惺裣衽施礼,还谦虚着呢,只看的一旁的兰湘月都忍不住面红过耳:大姐人家是讽刺啊,你没听出来也就罢了,这跑人家面前行礼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谁?能和这堂堂的官宦夫人平起平坐说说笑笑吗?
其余几位夫人彼此互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微微挑了挑眉头,眼中嘲笑之意掩藏的很好,一时间到屋里落座,彼此问着各自祖籍家乡,姓名芳龄等语,于是话匣子打开,大家便天南地北的聊起来。
兰湘月在现代不知走过了多少地方,连国外那也是一年飞几十次上百次的,因此说起各处的风土人情,她都有恰到好处的评语和新鲜故事,只听得那些女眷们个个都被吸引了心神,尤其是各地的民俗传说,这些女眷们简直就觉得比那些说书的还精彩,偏偏人家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尽显优雅博学,丝毫没有伶牙俐齿之感。
因众人纷纷赞叹,其中一位夫人便笑道:“早年跟着我们爷,我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了,怎么就没有兰夫人这样的清楚?可见这真是读了万卷书才能得的知识,偏偏我又不喜欢看书,这辈子也别想这么光彩了,可怎么办?”
众人都笑起来,有和这位夫人相熟的便笑道:“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夫人?状元郎的妻子,那还能好相与吗?你们家老爷哪里能和状元郎的学识相比?你若是读了一万卷书,岂不是把他都超过了?到时候他还不得找状元郎算账去?”
大家又哄笑起来,屋中气氛逐渐热烈轻松,说着说着,便说到江南风光戏曲等,那萧怜月等了半日没等到显摆自己的机会,只凭打扮和容貌“一鸣惊人”她显然是不满足的,此时终于等到这个话题,仗着自己当日和秋晴雪有过两次长谈,了解不少,便立刻插话进来,洋洋得意说了一通。
屋中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聚到了她的身上,兰湘月叹了口气,只拿起茶杯慢慢啜茶,暗道池铭啊池铭,对你这个妾,我算是无能为力了,到时候丢人,你可别来怪我,她自己不顾身份,难道我还能把她的嘴缝上不成?嗯,也是活该,让你素日里把她当姑奶奶般供着,宠到如今,连个身份尊卑都不知。
萧怜月被这样的“万众瞩目”,只觉飘飘欲仙,越发搜刮了许多话来说,待说到江南有名的戏曲,更是忍不住唱了两句,那曲调固然是悠扬动人,只兰湘月已经不忍听了,便扭头和旁边翰林院一位三品官员的夫人说话,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有丫头来请示摆饭,众人这才停了话头,稍后入席,用过饭后打发各自丫头去前面问询,听说男人们也要离开,便站起身向兰湘月告辞。
兰湘月和萧怜月亲自送到二门外,看着众人去了,这时池铭也走了过来,萧怜月惦记着那些礼物,暗暗思忖着道:这些都是官宦夫人,带来的贺礼岂能浅薄了?可恨我不管家,不能擅自做主打开。因便忙拉了池铭,娇笑道:“爷,没想到您在京城三年,却是交了这么多的好朋友,妾身看着那些礼单,着实丰厚,但不知都送了什么来。”
池铭微微皱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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