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接下来池镛继续引导话题,原来他是从岳氏拿回来的手油和胭脂水粉上又看到了巨大商机。这位池家大爷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只一看,再一闻,便断定这东西有巨大的价值潜力可挖。因此在心里细细筹划了几天后,终于让媳妇儿把这位聪慧弟妹给请了来。
“咱们池家的生意,不是我夸口,只怕三弟也和你说过,几乎是遍布天下,然而唯有一处地方,实在是难以钻营进去,那便是京城。”当下喝了一口茶,池镛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之所以进不去,并非因为那里遍地都是权贵的生意,而是因为咱们家的东西,最好的也不过是和京城铺子里持平,而京城铺子身后多是权贵们撑腰,自然有更好的东西卖,咱们家这一点可比不过。只是如今不同了,京城权贵多,贵族的女眷就多,对这些胭脂水粉保养的油膏之类最上心的,从前最好的是从海外运来的那些高级货,如今我看弟妹这个可一点儿也不比那些别国的高级货差,甚至犹有过之,一旦做起来,咱们可以靠这个在京城谋得一席之地,再图发展。”
一席话说的兰湘月和岳氏都是两眼放光,池镛看起来也十分得意,微笑道:“何况如今三弟也在京城,甚至或会和谭阁老挂上点关系,我们倒不盼着有什么非法利益可图,只要身后有这么一点关系,不会变成鱼肉任人宰割,那便不用担心了。如今要问弟妹一句,你这些东西是有方子的吧?可能拿出来?放心,自然不亏你,到时候我和爹爹商议,看看是让你们三房打理这铺子,还是年底分红给你们,总之都让你们得大头。”
兰湘月连忙谦逊了几句,有这三千两打底,她倒也不怕池镛说话不算话,因回去写了几张方子,让芙蓉送去大房那边,这里正做着发财美梦,就听门外洗雨道:“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打发小丫头来说一声不就是了?”
另一人笑道:“我来找奶奶,我们姨娘刚刚在房间里又哭又叫折腾了半日,又请了大夫来,这会儿大夫走了,她就往太太那边去,披头散发的,我估摸着是要做戏了,所以赶紧来和奶奶说一声,让她做好准备。”
这声音正是梳风,兰湘月听了她这话,就把她叫进来,笑道:“你这蹄子,一次一次吊我胃口,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可终于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梳风笑道:“奶奶现在竟还坐的稳当。可笑那萧姨娘还想着害你呢,不说别的,只说稳重和城府,她和你一比,就如同小虾米和大鲶鱼,这怎么能比得了?”
“什么?我竟成了鲶鱼?你是找打呢吧?”兰湘月气,洗雨忙瞪了梳风一眼,却听梳风嘻嘻笑道:“奴婢才不怕,奴婢听说奶奶是最风趣的一个人,怎么?我这比喻不风趣么?”
“哎呀你别卖关子了,这都是什么时候儿?只怕太太立刻就要派人来找奶奶的,你有什么话赶紧说。”洗雨推了梳风一把,一边就退出门去,于是梳风上前来对兰湘月耳语了几句,说完了,方直起身来,笑吟吟看着对方道:“如何?我的奶奶,虽说那沾了鲜血的裤子奴婢不太敢保证,但是这个证据,却是十拿九稳吧?”
“果然是十拿九稳。”兰湘月点头赞叹着,话音未落,就听门外洗雨的声音急急道:“奶奶,太太吩咐人来叫您过去,定是姨娘在太太面前说了什么话,您看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兰湘月此时底气无比充足,冷冷说了一句后,便款款站起身来,对洗雨道:“等我换了衣裳,咱们去好好看这场戏,姨娘这样卖力的演出,不是轻易能看到呢,不捧捧场怎么行?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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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呜呜呜,可怜我那还未出世的孩子,他甚至没有机会看一看这世界,看一看他的爹娘是什么模样?我的孩子……”
兰湘月和洗雨芙蓉来到上房,还在廊下,便听见屋里声嘶力竭的哭声,她便住了脚步,扭回头对芙蓉和洗雨道:“听听听听,这多凄惨啊,连我听了心里都怪不落忍的。”
“是啊,姨娘大概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芙蓉微笑着说了一句,而门边打帘子的两个丫头都是愣愣看着她们。萧怜月披头散发而来,在屋里一顿哭诉,事情缘由自然也被她们听了去,这会儿正替兰湘月担心,又有些恨她狠毒,却不料这位主子来到后,竟还是如此轻松自在,难道她不知自己干了什么事儿?
眼见几人到了面前,两个丫头这才想起自己的工作,忙把帘子打起,目送着三人进了屋,一面连忙竖起两只耳朵,唯恐听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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