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每天变着花样的给他琢磨好吃的,已经怀孕的嫂子和二哥恩爱的样子,给外企打工,每天行色匆匆的大哥,钢城清晨时的带着煤燃烧后味道的空气,还有电话那头言词闪烁的江兰。想到这些叶皓东就浑身充满斗志,大家的人生都像这列车一般滚滚向前,身边的景物像生命里的过客。终点之后还会有终点,叶皓东更看重的是体验每一段旅程带给他的酸甜苦辣咸人生滋味的过程。一如欣赏这窗外的景色。
下一站里,等候他的又会是什么呢?
火车发出长长的汽笛声,响彻整座哈城车站月台。列车进站停稳后,叶皓东一行三人随着下车的人流亦步亦趋的往前走。人群开始被分流,相互之间的密度逐渐减弱的时候,之前迷糊了一路的杨军虎突然警觉的站到叶皓东身前,随即保利刚也察觉出了异常。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三个人的周围已经没有一个老幼妇女,一群来历不明的青年男子将他们三个人围在了中间。
哈城火车站月台上,一场针对叶皓东的刺杀计划开始实施。
青年男子中一个短发黑夹克的男子手中寒光一闪,一把一尺多长三棱军刺毒蛇一般刺向叶皓东。杨军虎眼疾手快大吼一声将那把三棱军刺的刀刃抓住,军刺的锋芒就停留在叶皓东后心一寸不到的位置上,而叶皓东的双手也在这一时刻刚刚抓住迎面刺来的同样的一把军刺。三棱军刺的刀刃不算快,杨军虎皮糙肉厚的大手抓住后,反手猛的一夺,那个黑夹克男子抓不住军刺,刀子落入了杨军虎的手中。杨军虎趁着夺刀的劲头猛的转身躲过了从他背后刺过来的另一把军刺,与此同时他手中刚夺过来的军刺刺入了另一个企图在背后偷袭叶皓东的人的胸膛。鲜血迸溅!三棱军刺特殊的血槽就是为了刺杀而设计,这样的刀口很难止住流血。
周围人被杨军虎的敏捷和勇猛震慑,围堵的包围圈为之一松。杨军虎和保利刚趁机互相背对背把叶皓东夹在了中间。三个人呈三角形站位各自将后背交给了对方。围堵他们的人明显训练有素,十二个人个个是年轻精悍之辈,现在已经倒下了一个,但其余的十一人却没一个怂了的,一个个手执三棱军刺围住了三人虎视眈眈伺机而动。这样的铁血彪悍显然已经超出了小****的范围,而他们所使用的武器也****出这些人的来历不凡。叶皓东看着眼前的架势,心沉到了底部。
什么样的人能够调动这种级别的杀手来刺杀自己?又是哪一个将自己的行踪泄露出去的?叶皓东现在不是在想这件事是谁做的,他现在想的是那个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跟他不仅并无利害冲突,相反彼此交情一直还不错,他实在没有理由这么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是说这件事背后还有隐情?
时间流逝的很快又很慢,对于杀手们而言,他们觉得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原计划里十分钟的行动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一多半。对于叶皓东三人来说,这几分钟却不亚于几个月几年一样漫长。时间关乎生死时,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要比平常更站得住脚。
一声响亮清脆的枪声突然响起,一辆军用吉普车无头苍蝇般冲进站台。驾车人一边鸣枪示警,一边驾驶着画龙而来的吉普车冲向杀手们。十一名杀手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撤退,他们整齐的向着一个方向跑去,那里的尽头处有一台面包车正随时准备接应他们,现在事不可为,这几个人明智的选择了立即撤退。
站台里只剩下急刹住的吉普车和叶皓东三个人以及地上的一具冰冷的尸体。张天鹏从吉普车上跳下来,脸红得像猴屁股,走路摇摇晃晃的。脸上的焦急神色却绝不是装出来的。
杨军虎在确定场面安全以后,心神一松后突然感觉到身体侧部接近大腿根儿的地方一阵刺痛,原来就在他替叶皓东抓住刺向叶皓东后背的三棱军刺的同时,他的那个部位也被一个杀手刺了一刀。
医院的急症室外面,叶皓东和依旧晕乎乎的张天鹏焦急的等候着,不一会儿,保利刚举着刚包扎好的手走了出来。这厮刚才为了叶皓东,手心被三棱军刺扎透了。叶皓东迎上去问询的看着他,保利刚轻轻摇头,低声道:“没事,没伤到筋,全是皮肉伤只是不太容易愈合。”
叶皓东放心的坐下来,随后又再度担忧的站起身,看着紧急救护室的大门。十五分钟以后,杨军虎被推了出来,他失血过多,在来医院的路上昏迷了,负责缝合的医生走出来,问:“谁是病人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