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机会,再帮他一两次便是,那就不用再觉得欠他什么了。
反正我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这个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不是在想欠我什么?如果是那样的话,完全不用。我从来就没有打过你主意。以后我也不要你的帮助,现在,就算我们扯平了吧。”七天淡淡地说。
本来,七天是好意的,想让眼前这个女孩儿免去心中的自责。可是这话到了祝真耳朵里,却变成了一个弱势少年维护自尊的宣告。
这种人,如果自己真心实意地帮助他,他反而会觉得更像是一场施舍,或者在道德绑架下的交易。
他不过想让自己站在道义的一边,让另外一方在道义的脚下瞻仰,使他永远处在不道义的哪一方。
她觉得他更可怜了。
祝真还没有一个真正的圣女应该有的气场,虽然她比一般的女孩儿接受更加严格的训练和培养,但仍然是摆脱不了许多少女的天性的。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便不再用愧疚的眼光看你。如果你真是自在人,没有拿起过就放得下,那我收回刚才的话。”
显然,祝真的话是有深沉的意味的,只是……
只是七天没有听懂话中的意思。
她要为自己这番精彩的谈话失望了。
“既然你只是想帮我,那你为何将布修士打得那么惨,还要让他,让他叫我七爷爷……”七天有些不好意思,这件事也让他心里对这个女孩儿没什么好感,尽管,她看上去是那么美丽,那么的,楚楚动人。
“我有吗?恐怕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吧。”
祝真感觉和这个陌生的少年谈话很吃力,每说一句,总是要狠狠地去想下一句说什么,也不再多想,转身便走了。而又在背后留下一句:
“两不相欠。”
这四个字好像触碰到了七天哪里,他朝着祝真大声说道:“刚才的考试,我一定会以第一的成绩进入天心院。”
祝真愣住了,并不是诧异,而是不相信,甚至不屑。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可能做到呢,她做不到,句心做不到,那个徐湛,也做不到。
而你,是不可能的。
她微微地回头,轻笑了一声,继续朝前走去。
……
这场谈话对七天来说没什么意义,他既没有因为祝真小姐的帮助而高兴,又没有因为她有些稍稍冷傲的举动而感到不高兴。他想这个祝真人品还是不错的,只是对布修士的做法未免有些下手太重。
只是,他没有听清楚,她并没有承认,是自己令人下手打了布修士。
没有多想别的复杂的东西,多想的是刚才走出考场后看到的那张清澈靓丽的脸蛋儿。十五六岁的少年,看到那样的画面,总是要心动的。
我是七天,她是祝真,御龙府小姐,没什么,根本就没有半点儿联系,我只要好好读书,好好修行便是。
她是祝真,训世教圣女,我是七天,没关系,就算是有那么一点联系,我只要好好读书,好好修行便是。
走出天心院,小五还在门口耐心等候。
“老大,你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是要放弃考试了吗?没希望了吗?布修士是被谁打的,谁在背后帮助?”
……
面对小五连珠炮似的问题,七天不知所措。他也没有和小诶说话,而是直直地向着句王府走去。回到句王府后,也没有给野草和米粒打招呼。
他没有吃晚饭。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还在想祝真与他对话的场面,他始终没有醒过神来。就那么几句话,短短的几句,到底是什么把自己触动了呢?
显然不是****。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她那微微冷傲的动作?那心中对自己来说不需要的可怜?地位上的差距?……
都不是,她并没有为难自己,也没有任何恶意,反而带着一个好的心愿。
可是,七天就是那么强烈地觉得,自己与祝真,是不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