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明白。”七天难过地看着相国。他并没有什么屈辱感,就是难过。
“你不明白?那好,就让你这身上用普通麻布做的衣裳和你那从来没有用牛乳洗过的脸,再加上你那不知道什么是人参鹿茸、鲍鱼燕窝的嘴巴来告诉你。穿麻布的就是穿麻布的,麻布穿在一个人的身上,不仅是要告诉他他没有登上高堂的身份地位,也是在告诉他他没有穿丝绸的资格和享受奢华生活的命运。当然,他也有机会可以穿得上带金饰的东西,一辈子锦衣玉食,繁华无数,金钱无数,美女无数,只要他恬不知耻地对着某些人说,只要你给我这些,我便答应你不再追究婚约的事。”
相国说话仍然那么的平静,而且面无表情,她终于嫌弃说话太过缓慢而影响到赶走他的进度,尽管他们并没有说上几句。很明显,相国的意思是,你既不要想这桩婚约的事,也不可能在这里捞到任何的好处,你,最好看清楚现在的局面。
七天感觉到自己的平静,和高高在上的相国大人的平静相比较起来,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耻辱,刚才还是那么陌生的词,却深深地扎在了心头。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在不知不觉间压在了一只第一次出远门觅食的小蚂蚁的身上。
这只感到孤独无助的小蚂蚁,正在全力寻找有没有什么洞口可以爬出去。他的天空瞬间就变得乌蒙蒙的,很低很低,世界也变得很小很小。
这时候,中年妇女正端着刚沏好的茶,头埋得很低,恭恭敬敬地给相国盛上。
“就连这高贵的黑玉茶杯,在比它更高贵的紫晶鸿壶面前,也得低下高傲的头,更别说,这茶杯里泡的两百年的藏灵花。有的人,生来命苦,怕是没有什么机会摸得着这样的杯子,难道你,就不想摸一摸吗?有的人,一百年都过去了,也看不上一眼的藏灵花,在另外一些人嘴里,就是漱口的东西,连米的地位都不如。你说,不是吗?”相国见眼前这个稚嫩的少年没有任何的表示,故而又加大了力度。说是加大力度,却是随口而出想都不用想的几句屁话。能够贵为一国相国,而且还是个破天荒的女的,她的语言艺术,该是过么的高超啊。
她现在不想再浪费时间,时间对她来说很宝贵,能用这么久和这个黄毛小子谈话,完全是对他的底细和身份感兴趣。毕竟管于狐,自己的夫君,是不可能拿羽儿的终身大事随便开玩笑的。只是,她为了给少年施加压力,居然没有问过一句关于他底细的事。
相国深深地知道,像这样年纪的少年,屠戮他的自尊,是击垮他的最聪明方式。
真儿,是绝对不可以嫁给他的,因为她的婚事,在她心里已经早做打算。
但,这也是最愚蠢的方式。
简直是,愚蠢至极。
“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七天很不好受,是不高兴,耻辱感并没有那么严重,但他极力地平静下来,极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与静有关的东西。
他想到了一潭死水,婆婆的眼神。
他并没有主动要求退婚,他觉得这并不是他应该做的事。他也觉得相国大人很奇怪,明明可以很直接地说一句“这桩婚事作废”,却偏偏要说这么多多余的话来数落自己,毕竟,七天什么都没有做。
他只是按照中年妇女废话里所说的,既然进来了,就得讲规矩,老老实实地坐下,老老实实地问答。
现在看来,果真是一句废话。
“为什么?你还不明白?”相国继续误解着七天的意思,他那稚嫩的脸上,除了无奈,就是无辜,眼前这个像高山一样的女相国,并没有因为山的巍峨让而让山脚下的人产生敬慕,而是用没有一块阶梯的直直的有些倾斜的悬崖峭壁,让人感觉到整座大山都要瞬间垮塌下来。
“你只是烂泥里的泥鳅,而羽儿是枝头上的凤凰。你是碎石堆里的瓦砾,而羽儿是群星失色的夜明珠。你还是破旧衣服里的粗麻布,而羽儿是锦绣绸缎中的天蚕丝。你不过是荒山野岭的枯草,而羽儿是名山大川的雪莲。你现在是地上无人问津的腐烂的叶子,而羽儿是天上万众敬仰的高贵的月亮。你将来是废弃院落里一根普普通通的木头,而羽儿是豪华大殿里无与伦比的顶上王冠。现在,你明白了吗?”
七天还是不明白,但他不打算再问下去了。他不明白,他只是想要一个可以说服他走的理由,却在相国大人那里却完完全全成了赤裸裸的羞辱。
羞辱,自尊,身份,地位,能力…。。这些东西,并不是他想要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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