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了萧怀素这个不是正经宗室出身的郡主,想要在她面前撒撒泼也是能够理解的。
萧怀素本不想与安子雅计较什么,但偏偏她要凑上前来,少不得自己就要当面打打她的脸了。
“你……”
安子雅涨得一脸通红,只咬着唇忿忿地瞪向萧怀素,这已经是她心里面的隐痛了,不想这个女人还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她并不是冲动的安子如,原本给吴王做小这事已成定局,她也在劝自己慢慢歇下心思,顺着安贵妃的意愿到吴王府好好呆着,指不定还能成为吴王与安贵妃之间的桥梁,今后若是俩人都飞黄腾达了,还能少得了她们姐妹的好处吗?
可是她偏偏见着了那个人!
安子雅自问自己也算见识过不少风流儒雅的贵公子,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如他这般闪耀夺目,俊美如神祇,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似乎连鲜花都失了颜色,连风景都成了他的衬托,他生来就该是受人膜拜的,连她都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甚至就连做他脚下踩过的泥也觉得是一种幸运。
可这样的人,偏偏对着萧怀素笑得这般温和亲切,而她却只能躲着远远地看上一眼,半点不敢轻易地靠近。
而后她向人打听过了,才知道这个俊美的青年正是皇后娘娘的侄儿,广恩伯府的世子叶观澜。
观澜,观澜,安子雅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他的名字,没想到他人长得俊,连名字也取得这般好听,只是为什么他偏偏又认识萧怀素?!
见着安子雅眸中复杂变幻的神色,萧怀素懒得猜想她又生出了什么坏主意,径直越过了她向前走去,却不想安子雅竟又追了上来,作势想要拉住她的袖摆,却被石娟一个手刀给劈落开来。
安子雅痛叫一声,这才满目惊惶地看向石娟,被石娟冷然的目光一扫又向后缩了缩,如今安贵妃又没在身边给她撑腰,她可不敢惹到了这个会武功的丫环,不禁一脸忿忿地对萧怀素道:“你不要欺人太甚?!”说罢咬了咬牙。
萧怀素听了这话简直都想要笑出声来,不禁斜睨了安子雅一眼,“貌似是安小姐一直拦着不让我走才是?怎么着,想要给我行个全礼吗?”说着给石娟使了个眼色。
她自问不是惹事之人,可安子雅这样揪着她不放,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她听在耳朵里也会不舒服,只怕圣人都会有火。
石娟自然明白主子的心思,只脚下一动便踢了个小石子过去,安子雅立马跌跪在了地上,正正经经地伏倒在了萧怀素跟前,她这才满意一笑,“安小姐的大礼本郡主受了,也就不予计较你刚才的无礼行径了。”
“你……使诈!”
安子雅恨恨地瞪了萧怀素一眼,却也知道是石娟使了诡计将石子打在了她的脚碗上,这才痛得跪倒,心里对她们主仆自然是怨上了千百遍,口中却不减厉色,“郡主,我劝你与叶世子走远些,不然本就是有夫之妇,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我可是为了你好!”
原来是为了叶观澜啊!
萧怀素了悟过来不禁失笑,叶观澜的魅力当真是男女通杀,如今就连一个小丫头都对他心心念念地不忘,这才刚入宫没多久,若是再呆一阵子,只怕安子雅已是有了非他不嫁的心了。
“我与叶世子本就是多年的好友,也就只有思想龌龊的人才会胡乱猜测,再说我行得正做得端,倒真不怕尔等小人在背后嚼舌根!”萧怀素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安子雅,“我劝安小姐也歇了不该有的心思,想着你们姐妹婚期将至,还是在宫里安分些来得好。”
“你……我才不相信你们是朋友!”
被萧怀素这一通抢白,安子雅顿觉得词穷,舌头转了半圈才吐出一句话来,“叶世子天人之姿,怎么会认识你这个蛇蝎心肠口蜜腹剑的女人!”
萧怀素骤然沉下了脸色,没想到她步步退让,安子雅当真还不依不饶了,若不是她与安家姐妹本来就不对盘,此刻倒是要为叶观澜有这样一个忠粉而暗自好笑了,可事情却是发生在她的身上,若是她再退让,那当真就不是萧怀素了。
想到这里,萧怀素便对身旁一个领路的宫女吩咐道:“去,请慎刑司公公来,我倒要问问他,一个没有品阶的人屡次对本郡主出言不逊应该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这宫女是懿德太后宫中的,自然不会惧怕安贵妃等人的势力,萧怀素这一说她立马便领命而去。
安子雅这下是真的有些慌了,见萧怀素轻蔑的眼神看来,她到底又忍住了心中的怯懦没有拔腿离开,仗着是安贵妃的侄女,就算是萧怀素又真能将她怎么样不成?她倒是不信了。
慎刑司的公公不一会儿便到了,只见萧怀素站在那里立马便笑着迎上了前来,“郡主有吩咐,咱家立马便赶来了!”何止是赶来,身后还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看起来一脸凶戾之气的太监。
萧怀素客气一笑,“还不知道这位公公怎么称呼?”
“咱家姓李。”
李公公对着萧怀素点头哈腰,态度倒是极其谄媚,谁不知道如今这位是太后跟前的红人,连皇上都要称一声义妹呢,他怎么会赶着去得罪,又扫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安子雅不禁暗自皱了皱眉,这安家姐妹总会找事,都这样了还不消停,还以为眼下是安贵妃掌事呢?
萧怀素笑了笑,身后的石娟便站了出来道:“李公公,这位安小姐对咱们郡主出言不逊,郡主已经多番忍让她却仍然不知悔改,还请李公公看着怎么处罚!”说罢便退到了萧怀素身后。
“这安小姐也太不识抬举了,不过仗着贵妃娘娘的颜面才能在宫里行走,如今娘娘都安心待在宫里抄经念佛的,她却要出来惹事,若是贵妃娘娘知道了只怕也是要怪罪的。”
萧怀素听着李公公念了一通,神情始终是淡淡的,李公公也知道自己没有说到点子上,只怕不能逞了安平郡主的意,心中想了想才道:“依着惯例,这种对宗室郡主不敬的宫女太监们轻则掌嘴二十,重则打死了事……”眼风瞥了萧怀素一眼,又继续垂了目光道:“不过安小姐也不算是咱们宫里的奴才,咱家以为掌嘴十下以作惩戒,郡主以为如何?”说罢一脸谄笑地看向萧怀素。
“行,公公看着办就是。”
萧怀素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公公了。”
“萧怀素,你敢?!”
安子雅没想到自己的命运片刻之间便被人给决定了,只挣扎着站了起来,又指了李公公喝骂道:“当初慎刑司柳公公在时都不敢对咱们姐妹如何,你这个奴才竟然敢动我?!”
萧怀素只轻哼了一声,暗叹安子雅的愚蠢,就连有人在跟前都敢这般嚣张,不敬的罪名更加要落实了。
“安小姐说笑了,咱家也只是依规矩办事!”
李公公被安子雅当场给喝骂,心里也动了怒火,只皮笑肉不笑地指了身后俩人道:“将安小姐给押住,就由本公公亲自动手!”说着又看了萧怀素一眼,见她轻笑着点了点头,这下胆气更足,上前便是左右手开弓,“啪啪”几下便将安子雅打得找不着北了,唇角一丝血迹蜿蜒而下,连头上的钗环都给打散了,那模样看起来好不凄楚。
安子雅起初还能喝骂两声,到了最后只剩下嘴里的哼唧,还被李公公给唾了一口,“咱家见过的歪犊子多了去,倒是像这样的还少见,一个白身也敢向郡主叫骂,真是长了你的狗胆!”又命太监放开了安子雅,她便如一摊烂泥似地软倒在了地上,只是眸中仇恨的光芒连番闪动着,一眨不眨地瞪向萧怀素。
萧怀素也是不惧,只冷笑着看向安子雅,“若不是安小姐连番挑畔,也不会换来如今的一顿巴掌,想来到了明年出嫁之时这脸也该是长好了。”说罢也不再看安子雅,转身离去。
身后的李公公还在那里点头哈腰,又将萧怀素送出了老远,这才转回了身来,对着安子雅轻蔑一笑,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
“啊!”
安子雅嚎叫了一声,像是要发泄出心里的不甘与愤怒,可被打歪了的嘴只剩下痛苦的呜咽,她看着萧怀素离去的方向,眸中的恨意如火光一般熊熊燃烧着。
今日萧怀素给她的耻辱她都一并记着,等着有朝一日,若是她得势了,定要萧怀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