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过还未开口便听杜延玉道:“我们愿随王爷进宫!”
杜延雪也补充了一句,“对,我们愿意去!”
“这两个孩子……”王氏略有些焦急地看了杜老夫人一眼,老夫人在心底叹了一声,面上却是平静道:“罢了,让她们去吧,能帮上一把是一把,横竖都是自己家里的人。”这就是在说宁湛了,帮宁湛也就是帮秦王,如今看来就算他们不想卷进去也不得不往一根绳子上靠。
杜老太爷轻捋长须,也跟着点头道:“去吧,早去早回!”说罢便也不再多言。
秦王朝杜家人微微拱了拱手算是谢过,目光在杜家姐妹身上一扫,着意看向杜延玉,笑道:“这是三小姐吧,本王可还记得当年在杜家村时见到你冰嬉时的英姿,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三小姐风采不减当年!”
“王爷谬赞了!”
杜延玉脸上一红,对着秦王福了福身,牵着杜延雪站到了萧怀素的身后。
萧怀素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才行动说话这般利索,连她想阻止都慢了一拍,此刻竟然是脸红了,果然是大姑娘了。
只杜老夫人目光微凝,在秦王与杜延玉身上转了一圈,眸中多了一抹深思。
合江亭外的一场对峙终于过去了,杜老太爷与杜老夫人他们先行回了杜府,宁远是迫不及待地奔回去寻袁氏,且要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一切,宫里的事情自然要紧,萧怀素这个新媳妇认亲的事就要暂且搁一搁了。
在去宫里的马车上,萧怀素不得不说上杜延玉几句,“原本是想将你们给摘出去的,三表姐偏还想往里面钻,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得了?”
“不是还有你们在吗?”
杜延玉笑着吐了吐舌头,又道:“再说王爷也不会让咱们出事的不是?”说到最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竟有些红了脸。
杜延雪也跟着道:“三姐说得对,安家姐妹那么可恶,不看到她们得到惩罚,我这口气还咽不下呢!”
“你这丫头,不是早忘了吗?”
萧怀素伸手点在杜延雪额头,“我见你这几天玩得挺开心的!”
“那是二哥疼我陪我一起玩,但安子如犯的过错可不能就这样抹去了。”
杜延雪轻哼了一声,别看她小小年纪也是个恩怨分明的。
“说不过你们,”萧怀素无奈地摊了摊手,又叮嘱道:“进了宫里要谨言慎行,可别出了岔子。”
“那是自然。”
杜延玉与杜延雪对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萧怀素他们跟着秦王入宫这一路自然是穿行无阻,到了宫门口换乘了软轿直接到了皇后娘娘的永合宫外,宁湛这时也走了过来,亲自扶了她下轿,又小声道:“待会见机行事,不该说的少说,只怕贵妃娘娘那边的人也要到了!”
萧怀素目光一凝,点头道:“我知道,六哥你也要小心。”
宁湛袖袍一挥,趁着人不注意时捏了捏她的手,这才又重新站回了秦王身边。
一行人等着皇后娘娘召见,这才依次进了殿内。
安家姐妹左看看右看看,竟是没见到安贵妃的人,这下心里却是慌了。
皇后娘娘比从前看着苍老了不少,穿着一身暗红色绣芙蓉花开的正装,原本妍丽的面容略有几分黯淡,皮肤仍旧白皙只是五官看着消瘦了不少,还能看清眼角的细纹,那一双桃花眼微微勾了勾在眼角稍稍挑起,一如继往地透着高贵与端庄。
到底是岁月催人老,又经历了魏王的变故,皇后娘娘的心境当然是不比从前,在这偌大的深宫里,似乎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倚仗。
萧怀素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了一声,也好在叶观澜如今四处奔走,如果对上这样的皇后娘娘,只怕心里的愧疚与心疼是数也数不清的。
众人向皇后娘娘见了礼,秦王这才上前两步禀报道:“娘娘,安家姐妹并洪公公都已经带到了。”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目光威严地扫了一圈,安家姐妹止不住双股打颤。
洪公公却是已经撑不住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皇后娘娘明鉴,奴才真的没有说过什么不敬的言论,请娘娘明查!”说罢冷汗直流。
此刻安贵妃都没有到,洪公公自然慌了神,皇后娘娘或许不敢对安家姐妹随意动手,但他却是一个奴才,打死都不论的。
明明当时领这个差使的时候他还觉得是个美差,可眼下却无疑是他的催命符。
皇后娘娘却是没有理会洪公公,又将目光转向了秦王,温和地说道:“倒是听秦王说了那事,不知道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
“宁湛,你来给娘娘细细说说。”
秦王招了宁湛来回话,宁湛自然恭敬如实地回禀了,又将此次事情起因为何,牵扯到了哪些人也一一说了。
皇后娘娘面色沉沉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杜家姐妹,又凝在了萧怀素身上,略微怔了怔,才道:“这可是从前的萧家小丫头?”
“正是小妇人。”
萧怀素赶忙上前对着皇后娘娘福了福身,这才抬起头来,“多年前小妇人曾有幸参加过皇后娘娘的寿宴。”
皇后娘娘恍然大悟,似乎忆及过往,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好一番感慨,“时光催人老啊,没想到当年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嫁作人妇了。”她还记得叶观澜对萧怀素很是看重,原以为他们会……却没想到再见时竟是已经嫁作了宁家妇。
而她那个好侄儿却领了皇商的名头四处奔走,叶家这一门眼看着就要没落了。
还有魏王……
想到自己的亲儿子如今还在皇陵守着,皇后娘娘的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泪光,又被她很快抹了去,这才清了清嗓子,威仪道:“既是宁湛亲口说的,又有杜家小姐作证,想来是不会假的。”说着冷哼了一声,目光微冷地看向安家姐妹,直看得姐妹俩瑟瑟发抖,再也撑不住地跪倒在地。
“姐姐,姑姑怎么还不来?她不是不管咱们了吧?”
安子如吓得脸色都变了,只牙齿不住地打颤,整张脸比雪还白。
“姑姑她……定是有其他考量,不过她一定不会不管我们的。”
安子雅猜不准安贵妃是如何想的,若是不管她们当时在城外也不会让陈公公来接她们,虽然被秦王给压服住了,但终归是给了她们希望,可眼下……
安子雅瞄了一眼身旁的洪公公,这奴才还在不停地磕着头,直将额头都磕出了血都没有停下来,皇后娘娘却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她不由心下一沉,只怕真要不妙了。
也就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陈公公又赶到了,这次他手里拿着一卷明黄色的卷帛,高高举着入内,任谁看得出来这是什么。
圣旨一到,就连皇后娘娘都从上座走了下来,只冷笑着睨了一眼陈公公手中的圣旨,“怎么着,就连我处置几个对我不敬的丫头片子,贵妃也用得着向皇上请旨求情?!”
陈公公唇角一翘,笑得幸灾乐祸,“皇后威仪,王爷势大,贵妃娘娘知道单凭奴才一人哪里拦得住,这不才向皇上求了个旨意,横竖只是小打小闹的无心之言,还请皇后娘娘别放在心上!”说着将圣旨递给了皇后娘娘,“皇后,接旨吧!”说罢还得意地扬了扬眉。
见到了这个场面,安家姐妹的心总算是定了,许是安贵妃不好正面与皇后对上,这不等于撕破了脸来这才没有现身,可如今求来的圣旨已是一道保命符了。
皇后娘娘微微曲膝福了福身,连带着身后的众人都恭身行了礼,她这才站了起来,摆手道:“红姑,把圣旨拿来我看看!”
萧怀素转头看去,便见着皇后娘娘身后不远处有一着海棠红宫装的妇人上前来接了圣旨,看那模样打扮应该是永合宫里的女官。
红姑将圣旨打开呈上,皇后娘娘只看了一眼,心中冷笑一声,从来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皇上这般驳她的面子,她怎么下得来台?!
安家姐妹不敬是事实,可仗着安贵妃的庇护就想要这样全身而退?
若真是如了安贵妃的愿,那她这个皇后不是有名无实,今后她还要怎么在后宫中立足?
想到这一点,皇后娘娘眼神一凛,猛地转向陈公公,“既然这圣旨里压根没提到洪公公,这奴才就由我处置了。”说着转身吩咐红姑道:“拖出去,仗毙!”
洪公公脸上血色褪尽,软倒在地成了一滩烂泥,竟然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了,直接被人给拖了出去。
陈公公脸色不太好看,却也不好阻止皇后娘娘,只绷着脸站在一旁,道:“娘娘既然已经处置了洪公公,那安家两位小姐奴才就带走了,贵妃娘娘还要等着召见呢!”
“且慢!”
皇后娘娘冷笑了一声,“虽然圣旨让本宫念在她们年幼不要处罚计较,不过嘛……”说着已是踱步到了安家姐妹身前,冰冷的目光看得她们又不住地向后瑟缩了一下,“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在这个后宫份位最高的女人面前,安家姐妹同样很是紧张,此刻听皇后娘娘这一吩咐,自然就抬起了头。
“啪啪”两个耳光响起,殿内骤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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