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凡家里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无论母亲的家庭圈子,还是自家都是靠土地生存的人。
或许只有大舅是个例外。
他从小就有些叛逆,在那个年代,叛逆是很少见的,只不过外祖父很宠爱他,甚至同意他高中肄业,去读警校。
当时大舅揣着外祖父多年的积蓄,去了警校。两个月后,突然又背着破背包,踏个破烂的解放鞋,眉飞色舞的回到了家。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告诉外祖父,钱他花完了,不过他给家里找了个儿媳妇。儿媳妇是警校校长的女儿,所以他警校开除了。
当大舅母羞涩的从大舅身后走出来的时候,一家人都呆了,哭笑不得。
大舅虽然败光了家里的积蓄,却找到了一生的归宿,而且还结识了一大帮的朋友。
他能搞到重卡跑运输,就是这些朋友出的力,也算有得有失。
他当年高考失利,就是大舅开导他,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大舅的话。
高考算什么,我相信你是不想考。去做你喜欢做的事,让别人看看你的能力!
结果他没有大舅的洒脱,还是按照母亲的意愿复读了一年,上了一所名不见经传的破一本。
从语言魅力上来说,大舅是个很有说服力的人,这本是好事,此时却让他直冒冷汗。万一父亲真的被说服,两家都要一起完蛋。他苦心逃避的命运陷阱,不能离了一个漩涡,又被另一个卷进去。
除却自己家,就是大舅未来的命运,他也要努力去改变。
捋了捋自己关于西店木材业的记忆,郑凡推着自行车走进了家里。
“爸妈,大舅,舅妈。”
“恩。”大舅点点头,继续开始给爸妈讲道理。
“听你妈说你去玩了?不容易嘛,也知道玩了。去了哪里玩啊?”舅母是个脾气很温和的女人,郑凡每次见到她,都很难和为了爱情宁愿和家里脱离关系的刚烈女子联系在一起。
郑凡将自行车放好,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我去了一个同学家开的木材厂里去玩了,不过他们家好像气氛不对。”
“木材厂?你有同学家开木材厂?”郑凡的话成功的引起了大舅的注意,回过头来好奇的询问。
他现在开木材厂还处于筹划阶段,仅仅是个想法,一切都需要从零开始,虽然他有几个朋友在这个行业,也都是些半吊子,半懂不懂。如果能和小凡的同学家搭上关系,对自己开木材厂肯定大有帮助。
“是的,叫什么鑫源木材。”
“鑫源!”大舅眼前一亮,“那是西店除了胜阳,能排进前三的木材厂!你有没有那个同学的联系方式,他们家的地址你还记不记得?”
看到大舅迫不及待的表情,郑凡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如果自己上一世,不是因为某个博物馆工程需要木材,和胜阳打上了交道,他也不会无意了解到西店木业的一些历史,更不会了解到鑫源木业,这个所谓的西店龙头木业之一的大企业,会因为产品堆积,导致资金链断裂,最终严重亏损破产。鑫源的破产,正是西店木业圈产生多诺米骨牌亏损反应的开端。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鑫源内部问题的出现,就是在今年的夏天,至于时间他记不太清了,总之最迟也不会到九月开学。
而十年后同学聚会上,他也无意得知了,曾经隔壁班的一个同届同学,正是鑫源木业厂长的子女。只不过鑫源木业老板为人低调,本身是农民出身,外加上业务繁忙,才把自己的儿子丢到了农村。
一切的巧合,凑出这个半真半假的谎话。
郑凡没有立刻回答大舅的问题,在心里组织了语言后,才说,“要也没用了,他们家好像很快就要搬家。”
“搬家?难道买新房子了?”大舅心里疑惑,不过还是摆手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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