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神神叨叨的师傅,自然就有个装神弄鬼的徒弟了,是姓高的带来那女的画的。”那个叫矮冬的刑警阴沉接过徐江伦的话头,然后就只听徐江伦苍白无力地辩解:“不是这样的,夏竹她画的其实挺好的,是那墙上图被刮掉了,所以......”
他话没说完又被矮冬截断:“既然图都被刮了,她也能画出来?倒也真是个人才了。美其名曰是还原现场、破案关键呢。”老韩一声:“我呸!”
听得已是无语,早意料到刑警中有人对高城和我不满,但不曾想到这种愤懑地步。而真正尴尬的还在后头,突闻一道女声介入:“你们几个男人窝在这碎嘴,小心被头知道。”下一刻,门从外面被推开,然后我无所遁形于外的几道目光下。
惊愕!是直观反应到那几双眼中的情绪,我也是猝不及防,尴尬地不知该出还是该小心地把被法医陈推开的门再阖上。心思刚敛过,哪曾想老韩突然沉脸怒喝:“居然如此下作地躲这偷听!”我倏然眯起眼冷了眸色,徐江伦急声拉人:“老韩,别胡说,夏竹不是这样的人。”但老韩不买账,脸都似怒红了地嚷:“不是这样的人,干嘛要鬼鬼祟祟躲在门背后?”
法医陈也劝:“老韩,少说一句。”
“我说什么了?说得都是事实!老子这火还下不去了。”老韩梗直了脖子,对着我怒斥:“这里是警局,下作手段少拿来使。有本事去把你那师傅叫来评评理。”
我一下沉住了气,事态的发展显然变成了有意。这位老刑警想借题发挥呢,用的是他们刑侦办案的那套,先声夺人震慑住对方。而我静默无对的样子,中了他意,以为是把我吓住了。其实我在默默观察那矮冬,在门开霎那,四人眼神惊愕过后各异。
法医陈离得最近,她有些尴尬;徐江伦是担忧;老韩是恼羞成怒;至于矮冬,他的眼神就微妙了,惊愕之后倏然而沉,其后都一直阴阴地看着我,不吭一声。却在徐江伦劝解时,微不可查地哼了声,也正是那声哼激起老韩的脾性。
“谁来跟我解释,你们把我小徒弟堵在厕所里是要干嘛?”
一道闲凉语调不高不低地介入争端,我都不用扭头去看也知道是谁,正是老韩叫嚣着要评理的某人。众人目光掠转,但首先划入视界的却不是高城,而是站在走廊口处的张继。面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还要沉寒,眸光冷得像钉子淬在几人身上。
一下都湮了声,气氛变得诡异和凝滞。我把视线转向另一侧的高城,他的姿态可就不像张继那般克己了,极随意地往墙上一靠,右腿绷直,左腿轻搭在那微微弯曲,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眼神......透着冷意。
他动怒了!
我的脑中即时反应出这讯息,十分肯定的。
目光与他交汇时,冷意微敛,但那迫人的气势仍散于无形空间。
终于有人熬不住了,老韩很小声地说:“头,我去做事了。”就埋着头快步离去,紧随着是矮冬和法医陈,徐江伦在离开前安慰地看了我一眼。
立时就只剩下我、张继以及楚高城,三人所站位置呈三角对立,气氛流转变得微妙。
我还站在女厕之内,觉得这样委实不雅,刚跨出一步,就听张继冷声道:“刚才的事,我代他们抱歉。”我愣了愣,连忙回:“不用。”想了下又道:“没关系。”
换来高城的一声极不客气的凉笑,站直了身朝我招手:“过来。”我立即小跑到他身边,被他顺手揽过肩膀在侧,却是顿在原地,似笑非笑地对张继说:“张队,我家小竹子虽然还不成器,但教导徒弟之事还是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麻烦约束下你的部下,‘下作’两字或许该贴在警察厅的大门上。”
张继无言,沉肃而立在那。
高城这才环着我转身,缓缓走回休息室。一进门他的手就松开了,紧随而来是冷斥:“没嘴巴吗?不会连反唇相讥还需要我教吧?”我滞了下解释:“那老刑警明显是针对你,想把你引来,我没必要称了他意。而且这是在警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竹子。”高城突然唤,顿了顿后道:“这里没别人,那套虚的别跟我来,当时你察觉了什么,说说看。”
......我蹙了蹙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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