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几点?”
我默了下来,等再开口时有些涩然:“我是被警铃声吵醒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后来看短信时的时间为将近凌晨四点。
预期中的,那冷面警察张继看我的眼神多了森冷,而徐江伦则拍了拍我肩膀道:“夏竹,这事与你无关,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又转首对高城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
高城并没多分辨,只丢了句:“我换件衣服。”确实他身上还穿着睡衣,张继和徐江伦都没提出反对。轱辘滚动,身影消失在门前,短短几分钟,高城再次出现时又得来众人惊异的目光,因为他着一件黑色风衣外套,是......大步走来的。
徐江伦终于也耐不住迟疑地问:“你的腿......”
高城挑了挑眉,“假如你们不介意帮我搬轮椅下去的话,我无所谓的。”
不忍去看徐江伦被噎错愕的表情,暗叹在心中。在高城掠过我身旁时,突然顿住低头盯着我,以为他有什么事要交代,却听他问:“就是他?送花使者?”
我也错愕了。
他将徐江伦重新扫视,然后扭头对我道:“不接受是对的。”
一整天我都坐立不安,几次拿起手机又放下。高城出了这事,我到底该不该打电话给房东太太?承诺了要照应,可不过两天,他就被“请”到局子里去了,还与一通命案有关。
并不太觉得吴家父女的坠楼会与高城有关,尽管曾亲眼目睹他们起争执,应该没有人就因为一点口角而去......害人吧。尤其是他来小区不过几天,与吴先生根本谈不上什么仇怨的。
想了想,还是拨通徐江伦的电话,已经不止一次拨过去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高城仍在审讯室内。早上高城被带走时,委实令人尴尬,也不知道他如何看出徐江伦就是在生日送我花的人,然后他那不留情面的话出来后,徐江伦立即就涨红了脸。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徐江伦透过来的声音已是无奈:“夏竹,还没出结果呢。”
我略一沉吟,探问:“能告诉我为什么把高城锁定为嫌疑人吗?”
“......夏竹,这事与你无关,你不该打听这些的。”
“可是......”
“听着,”徐江伦打断我,“你只不过是承了房东的情对她儿子照应,但你不是他的监护人,事实上他早过了未成年的年纪,也不需要监护人,所以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心中一沉,“你的意思是他真可能是......”
徐江伦又一次打断我:“不,夏竹,我什么都没说。这个案子上级很重视,透露一点内部信息给你,在案发现场有被清理过足印的痕迹以及还有残余的打斗痕迹,所以我们警方有理由怀疑这不是一起意外事故,而是,谋杀。夏竹,你认为你还有能力来管这事吗?”
沉默了下来,似乎真的已非我能力所及。
到了晚上,徐江伦又主动打电话来:“高城那小子是不是回去了?下午我没跟你说,他被我们请进局子后起先是由张继审问的,后来局长过来进审讯室亲自审问,这一审就是一下午,期间连张继等人都被遣了出来。一直到傍晚,那扇门才开,却见局长对那小子很是和蔼的样子,还把人给送出力量门。随后就下令撤销对高城的嫌疑,诶,我说夏竹,你那房东到底是什么路数呢?”
“你的意思是......”
“不用说,肯定中间通了路子,要不然有目击证人指证他与死者起纠纷,死者死亡时间间断他又没时间证人,哪可能这么快就撤销嫌疑。而且你想啊,这起案子虽然严峻,但张继可是刑警里有‘神探’之称的,这种案子他最有经验,哪需要局长亲自抄刀的?”
徐江伦似乎越说越觉得不妥,语重心长地对我吩咐:“夏竹,你以后还是别管那小子了,最好是离他远点。要知道他有个能遮天的爹娘,你可没有,别引火上身了。”
此刻我就十分懊悔没听徐江伦的劝,果真引火上身了。
只因站在楼上看到疑似高城的身影出没在吴先生坠楼地点处,就鬼迷心窍地跑下了楼,最后变成现在的局面。
这算不算是,一脚踏错,步步错,然后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