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挽成最简单的圆髻,只以两根素银簪子固住,两鬓服贴、一丝不乱,打扮得十分朴素,神色更是沉敛,比那三个花枝招展的媵妾顺眼多了。
许允的眼中便有了笑意,轻嗔道:“你这话说得可真老成。今儿穿得也老成,错眼瞧着倒跟个管事妈妈似的。”
姜姒垂首道:“若是能对姑娘有益,便做个管事妈妈我亦愿意。”
听了这话,许允心中越发欢喜。
姜姒初来之时,许允以为这又是个一心往上爬的,心下颇多厌恶。然而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姜姒是真的对刘竞不感兴趣,甚至还有些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她现在对姜姒的态度倒比素昔更好。
“若你真是这般想的,我自会助你。”许允笑着道,一双眼睛却盯在姜姒的脸上,观察她的反应。
姜姒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是一副感激的模样,垂道道:“多谢姑娘。”
许允笑着摆了摆手,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眉头便蹙了起来。
那三个媵妾倒现在还没来,却叫她在这里等,倒真是好大的体面。
许允的脸色便冷了起来。
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姜姒立刻柔声问道:“姑娘怎么了?是茶太烫了么?要不要我给您换一盏?”
许允摇了摇头,方要开口说些什么,心思微微一转,想到母亲教导她,对这些媵妾根本不用往心里去,只是猫狗般的玩物罢了。她便搁下了茶盏,开口时已是换过了一套说辞:“不是的,是我想起前两天偶尔听父亲说予母亲的一句话,父亲说,圣上最近龙体违和,他老人家日夜为此揪心。”
说到此处,许允倒真有了几分担心。
若是圣上一直这么病下去,来年的赐婚旨意何时能下,便也是个未知数了。
这样一想,许允的眉头便又蹙了起来。
姜姒垂眸看着裙角,并未开言。
这种话头可不是她一个媵妾能接的。不过,这消息倒真是个好消息。若当今圣上能这么一直病下去,忠王与许允的婚事想必还能再拖上一阵子。
姜姒摩挲着腕上垂落的银镯上的花纹,心中百般思量。
便在此时,忽听外头传来小丫鬟的声音:“见过夫人。”
随着话音,只见门帘一挑,曹氏走了过来。
“母亲,您怎么来了?”许允立刻迎了上去,姜姒亦上前蹲身见礼,随后恭立在侧。
曹氏似走得有些急,眉间隐着几分忧色,一进屋门便道:“安安,你……”
说到这里她忽然住了嘴,蹙眉打量了一眼旁边的姜姒,淡声道:“你先退下。”
姜姒暗里一哂,躬身退了下去。
直待屋门重新关严,曹氏才拉着许允的手,蹙眉道:“明儿你与我一起去鸡鸣寺烧炷香吧。”
许允愣了一下,讶然地问:“去鸡鸣寺?这都快到年下了,母亲怎么想起来这时候去烧香?是出什么事了么?”说着她便扶着曹氏坐了下来,又亲手倒了盏茶递了过去。
曹氏接过茶盏,抚了抚许允的头发,压下心头泛起的不安,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前几天老作噩梦,最近这京里事情又多,我想去寺里烧炷平安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