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开始吧。”贾代儒阴沉道。
当天吃过午饭,贾代修看望过重病的哥哥,就回去了,贾代儒据说已有好转。为了丈夫的好转,贾六太太决心到庙里还愿,把独子也带去了,因为独子从小身子弱,要带到庙里,沾沾菩萨的福气。
第二天一早,贾代修带着家丁护卫把贾代儒的宅子围了起来,不仅各个门口严加把手,狗洞围墙也没有放过。贾代修带着人伢子和几个嬷嬷、小厮进了门,贾代儒已经把家里所有的姬妾仆人都召到正院里来了。
贾代儒在正厅的门前,上首高坐,抚摸着斗彩瓷器茶杯,他现在对茶水都有了阴影,只把玩杯子,并不喝茶。有几个自认有脸面的老仆和宠妾,多问了一句“老爷什么事儿?”,就被明显不是自家的高大护卫和强壮仆妇堵嘴绑了起来,如此还有谁敢多说一句话。
站在院子里等候的姬妾仆人都沉默安静下来,贾代儒放下茶杯道:“老爷病了一场,幸得上天垂帘,侥幸没死,想放些人出去积福。”
按照常理,这时候奴才们应该跪下来表忠心,哭不舍,可刚刚绑人的时候,最得脸的主子的奶嬷嬷都被赏了几个大耳刮子,奴才们只敢瑟瑟发抖的跪下来,不敢说话。
“你们伺候了这么些年,老爷也不是个刻薄寡恩的,白鹤,你念念,念到名字的站到右边。”贾代儒借了贾代修身边的白鹤来用,白鹤这几年也读了书,识了字,捧出一本册子,翻到第一页念了起来。
白鹤吧啦吧啦的念完,贾代儒道:“好,都是些老实肯干的人,老爷也不亏待你们,赏两个月月钱。你们中有想赎身的没有?若有想的,老爷不要你们赎身银子,还赏你几个辛苦钱。”
看着眼前的架势,就是个傻子也知道出了大事,那些第一批被点出来的奴才,是真老实人啊,被点出来的时候,都要吓死了,现在好不容易没事儿,还有赏钱拿,谁肯在这个关头多嘴。
“嗯,既然没人想赎身,就先到廊下去等着吧,咱们京城的早春冷着呢,别冻着了。”贾代儒云淡风轻的说道,又让白鹤接着念。白鹤再吧啦吧啦的念一堆人出来。
“你们啦~”贾代儒披着大毛衣裳,把手从精致的小暖炉上拿下来,指了指刚刚念到名字的那些人:“做事偷奸耍滑,敷衍主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主子我却也容不得你们了。来人啊,这些人都让刘婆子带走吧,重新给他们找个主家。”
被贾代修带来的嬷嬷婆子之一就是刘婆子,刘婆子出来千恩万谢,这些人可是不花钱的!多大一笔买卖,还是净赚,真是发财了!
被主家发卖的奴才又有什么好下场,这对被点出来的人顾不得,跪在地上哭号,试图惊动邻里,让要面子的老爷把事情按下去,还有的就要跑上来抱着贾代儒的腿哭,当然他是没有机会的,被做在贾代儒旁边的贾代修一脚踹了出去。贾代修道:“六哥,小心,别被这些个背主的贱人伤了。”
贾代儒拍了拍贾代修的手,对刘婆子道:“刘婆子,既然这些人不识好歹,不愿意重新找个主家,那你就随便找个腌臜地儿卖了吧,还能多赚几个铜板。”
不等刘婆子奉承,那些还在哭号的奴仆如被掐着嗓子的鸭子一般,愣愣发不出声儿来,顺从的跟着刘婆子走了。
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不用白鹤再读名单,贾代儒亲自点了韩姬和府上的管家、厨房总管等几个认出来,对着剩下的人道:“你们在外置的房子田产,主子我已经让人抄了,你们的身契,我也已经给王婆子了,王婆子把你的人带走吧。”
王婆子招呼手下的壮仆,直接把人绑了,王婆子在下人中的名声还是很响亮的,专门替主家处理不听话的奴才,她手下的人,就只有矿上、妓院、倌馆,落到王婆子手上,就是生不如死的代名词。有几个奴才,尤其是长的好的丫鬟已经准备撞墙自尽了,王婆子不愧是专业了,三两下把人拦住绑了起来,谢过贾代儒,施施然去了。
“至于你们……”贾代儒对着剩下的三五人,幽幽叹气,如今领赏的人已经站在不沾风雨的廊下了,就剩下他们几个还在院子中间吹冷风,被处理的人一批的罪行重过一批,一批的下场比一批狠,他们几人也心里清楚。
厨房的总管季大娘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股骚臭味儿传来,季大娘已经被吓得失禁了。
这时,两个小厮拖着一个青衣小丫头过来,摔到地上道:“六爷,这个丫头想从狗洞里钻出去,被弟兄们拿住了。”
“韩姬,这不是你身边的小青吗?主子说让人人都来主院,她怎么想着往外面跑,你知道为什么吗?”贾代儒语带温柔的问,在贾代修看来,这分明是已经黑化了啊!
韩姬呐呐不敢言。
贾代儒道,“是要去荣国府通风报信吗?一个侍妾身边的小丫头怎么上的了台面,主子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大哥,来了,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