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绳子捆绑着的淡淡淤青,别的什么伤痕都没有。
难道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医生发了病危通知……?
顾菡菡把疑惑的眼神投向唐琳琅她们,颇有些纳闷:“我受伤了?”
他们齐齐摇摇头。
顾菡菡指了指埋在他胸前乱蹭的脑袋:“那这只是怎么回事?”
对于顾菡菡的疑问,几人觉得好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季柏首先把白黎从顾菡菡身上拉了过来:“你别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了,她一点事都没有,刚才你以为她昏迷不醒,只是她睡着了。”
“……什么……睡着了?!”白黎睁着巨大的眼睛。
季柏点点头,有点痛心疾首:“她被绑架的时候,我们就给你打电话了,结果你冲进病房就扑在顾菡菡身上大呼小叫,谁都拦不住你。”
“……”为自己的夸张捶胸顿足的白黎。
顾菡菡算是想通了,之前梦境里唠唠叨叨的白黎,应该就是扑在她病床前的白黎。
有友如此,夫复何求啊。
也许是因为友人的到来,也许是因为劫后逢生的喜悦,顾菡菡心情不错。
只是……
顾菡菡小心翼翼地问着:“你们几个都到了,薄斯年他人呢?”
提到薄斯年,唐琳琅的表情里多了几分古怪:“很久以前就觉得你们俩有猫腻了,小乔说薄斯年在追求你,我之前不相信。但冲着薄斯年知道你失踪之后的表现来看,你们俩绝对有古怪。还不从实招来?!”
“……”她就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顾菡菡干笑了几声,试图把这话题略过去:“先别提这个了,那他人在哪里?”
“他……好像在警察局。”
罗嘉深沉而又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被偶像的声音洗涤耳朵的顾菡菡瞬间享受到爆,不过她也没忘记之前的疑惑。
“警察局?”
“是,他见你没事,说要去看看那个绑架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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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秦承泽还是挺理智的,在冲进仓库之前,他就给警察打过电话汇报情况,不过由于仓库地处偏僻,离最近的警局也有好几十公里之远。
所以秦承泽在等待警察之前,就自己出动。
而警察也赶到带走了绑架犯连生。
昏暗的审讯室里,连生刚接受过一众警察的连番审问,即使变态如他,也被这强力度的审讯,给弄得精疲力尽。更别提他受得伤也不轻,只是简单的消毒和包扎并不能快速地缓解他的疼痛。
这个时候,就是他精神力和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
审讯室异常得昏暗,但是对于长期处于黑暗中的连生来说,已经习惯了。
他双手戴着手铐,脑袋无精打采地垂着,显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而薄斯年就是在这个时候,坐到了连生的对面。
再次闻到陌生气息的连生扯了扯嘴角,这些警察审问了那么多遍还不够吗?又来一个,犯人不是人吗?!
薄斯年轻叩着摆在他们面前的长方形桌面,示意他抬起头来。
连生烦躁地掀了掀眼皮,被手铐铐住的双手在桌面上重重一放,以显示他的怒气。
“你们有完没完啊,来了一拨又一拨。”连生的火气很大,却在他抬起眼睛看到薄斯年的那一刹那,停顿了几秒。
连生的语气有些微妙:“是你?”
对于这个称呼,薄斯年皱了皱眉:“你认识我?”
连生笑了:“不认识,我只是在顾菡菡的记忆里见过她。”
薄斯年的语气沉了沉,斟酌着问:“她……是不是失忆了?”语气里竟完美地融合了疑惑和肯定。
如果是失忆了,为什么会失忆,在他印象里,顾菡菡没有出过任何的车祸和头部撞击。失忆那么离奇的事,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她身上。
如果没有失忆,很多事情就不能解释。一开始,他以为顾菡菡是特意不想提起以前的事,可后来,特别是经历了颁奖那件事,薄斯年发现,顾菡菡确确实实,失去了部分的记忆。
连生哼了一声:“你们一个个真是蠢得要命,竟然都没有发现她失忆了,枉费我那么千辛万苦催眠她。却没有人发现我的成果!”
连生的语气很是愤怒,再次把手铐往桌面上重重地敲击了好几下。但这种愤怒,并没有让薄斯年的表情有任何的变化,也没有连生想要在他脸上看见的慌张。
这下连生更不乐意了。
他呵呵地笑着,说出来的话像是淬着世界上最剧烈的毒.药,想让喝下它的人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对着薄斯年一字一句地说:“你想让顾菡菡恢复记忆吗?我告诉你,除了我,没人能恢复她的记忆。不过,我是……不会成全你们的。”
“除非,除非你和顾菡菡跟警察说,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我没有犯绑架罪,你们放我出去。”
连生这人确实有一套,专会拿人死穴。
薄斯年垂下眼帘,似乎在思考着连生的那句话。
连生看他这幅样子,以为薄斯年对他的提议动了心,慢慢展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我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过她的人。”薄斯年说。
“可是……”连生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丝希望。
“至于记忆,已经无所谓了。”薄斯年起身,背朝着连生的脸,走到审讯室的出口。
在薄斯年转动把手的那一瞬,他淡淡地说,“她记起来更好,如果她记不起来……我也能让她重新爱上我。”
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