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拨开一处青柏,那暗香愈发显得沁人心脾,原来是角落处一株野生的梅花。
不同于庄子中那些常年有人修剪的梅花,这棵梅花树盘虬卧龙,远远瞧着像是一条小龙盘旋在树枝上,竟是要冲天而起。凑近一些,只见树枝上开满了一朵朵细小的淡粉色花瓣,那香气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霍玉啧啧称奇:“没想到竟然在这角落里还能开得这么好。”
郭湛安说道:“看这树干,应该有十几二十年了吧。”
霍玉忍不住弯腰看了一眼,咧嘴笑道:“哥哥,快看,有兔子。”
郭湛安也弯下腰,果然在树下看到一个洞,从里面探出一对兔子耳朵来。这兔子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干脆不怕人,看到霍玉与郭湛安,只是把身体往洞里缩了缩,又一动不动了。
“真是傻兔子,”霍玉忍不住说道,“耳朵还露在外面呢。要是让人抓住了耳朵,真是逃都逃不了了。”
郭湛安想了想,说道:“怕是有什么隐情。你退后点,我去看看。”
霍玉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往旁边退了两步。等他看到郭湛安伸手要去捉兔子,忍不住开口道:“哥哥,小心。”
像是为了证明霍玉是对的一般,那兔子突然发难,从洞里窜了出来,后脚在地上一蹬,就跳起来要咬郭湛安。
郭湛安早有防备,及时躲开,让这兔子落了个空。这兔子一击不成,又想重新跑回洞里,结果霍玉早就抢先一步,站在洞口往里面张望。
“哥哥,是一窝小兔子!”
郭湛安听了,喊来远远站在一旁的福全和吴佳,说道:“福全,你把那兔子抓住,别让它乱咬人。吴佳,你回庄子里去,带个箩筐过来,记得在里面铺上干草,在上面铺个厚厚的棉花,把这几只兔子装回去。”
两人应下,分别按照郭湛安说的去做。
这会儿霍玉已经趴在洞口,小心翼翼地往洞里面张望,还自言自语道:“一、二、三,三只兔子!都好小啊,你们别怕。”
而福全虽然抓住了兔子,但兔子拼命挣扎,一逮到机会就要蹬或是咬福全。福全又不敢把兔子凌空拎着,万一把兔子弄死了可不好。
最后还是郭湛安发话:“玉儿,你回来,让这兔子回洞里去。”
霍玉有些不舍,但还是回到了郭湛安身边。随后福全放开这只大兔子,大兔子重新蹿回洞里,用身体挡住洞口。
吴佳脚程极快,不一会儿就拎着个箩筐过来,里面已经按照郭湛安的吩咐,铺上了厚厚的干草,暖和又干净。
可怜福全,又一次把大兔子先从洞里拎了出来,放进箩筐里,再依次把洞里面另外三只饿得快脱了形的小兔子放进箩筐里。再用棉花把箩筐的口子盖好,只留了一小条缝供兔子们呼吸,吴佳便背着箩筐先行一步,把兔子送回温泉庄子里。
多了这么一段插曲,霍玉没了继续游玩的兴致,一心想要回去看兔子。
郭湛安自然是随他的,两人便又携手回到庄子上。
等两人回到庄子,吴佳已经将兔子交给庄子中负责照料家禽的一户人家。见到郭湛安与霍玉,几个人都慌忙站起来行礼。
郭湛安让他们起来,问道:“这些兔子怎么样了?”
“冬天没吃的,饿的。”其中一个回答道,“多亏了两位少爷善心,及时把它们送回来了,否则再多熬个两三天,小的几个怕是都要没命了。这几只兔子都是野生的,大概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人,所以现在比较慌,过两天就好了。”
郭湛安说道:“那你们好好照料,过几日我们再来看看。”
霍玉却是有些依依不舍,以前在山寨那会儿,虽然有孙老看着,他还是能逮住机会和刘老大等人外出打猎,偶尔还能抓几只山鸡野兔回来养养。而自从与孙老一块投奔郭湛安后,郭湛安没这习惯爱好,霍玉也就没再提起。
虽然平时没想起这茬,但这会儿眼前有了四只兔子,霍玉倒是来了兴趣。
“我能喂喂么?”
那人愣了一下,说道:“这兔子是野兔子,二少爷可别被它给咬了。”
霍玉不大在意:“没事,我以前养过兔子。”
郭湛安是头一次听说,不由问道:“什么时候养的?”
霍玉皱了皱眉,说道:“那时候还不认识哥哥呢,我跟着刘老大他们一块去野外抓的。不过没养几个月,就被刘老大他们给宰了,做了红烧兔子。那会儿我气得都跟刘老大动手,结果被他给打了一顿,两天没下地。”
听说霍玉被打,郭湛安不由动怒:“怎么从没听你说过?”若是早点知道,他必定不会那么轻饶了刘老大。
霍玉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那时候年纪小,力气也小,所以打不过他。哥哥放心,我现在碰到他,肯定不会让他从我手上讨到便宜的。”
郭湛安听了霍玉这一席话,哭笑不得,原本的不悦也消了大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说道:“谁让你跟他打了?”
霍玉奇道:“哥哥那么问,难道不是要想替我出气么?放心吧,我现在可没那么好欺负了。”
郭湛安懒得解释,说道:“行了,都说了这兔子怕生,等过两天再来看吧。倒是你,今天可是你十六岁生日,就想陪着兔子了?”
郭湛安话中意有所指,其他人听不懂,霍玉却是听明白了。他脸一红,说道:“知道了。”
两个人因为兔子的事情浪费了一整个上午,干脆命人在庄子的一个亭子里备下火炉与酒菜,就着雪景喝酒吃菜。
下午霍玉实在是忍不住,干脆撇下郭湛安,一个人跑去看兔子了,给出的理由还十分充足,叫人反驳不得——那兔子怕生,一个人去总比两个人去好。
被撇下的郭湛安也不生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霍玉的背影消失在一角,随后自己亲自去布置不提。
一直到了晚上,泡完温泉后,郭湛安让其他人都下去,自己亲自替霍玉擦头发。
霍玉坐在凳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亵衣外面是一身的红衣。而身后的郭湛安也穿了一件暗红色的常服,配着房中的一对蜡烛,让霍玉隐约间有了新婚的错觉。
等擦干净头发,郭湛安让霍玉先去床边坐着,自己则从一旁的桌子上倒了两杯酒,走到床边,挨着霍玉坐下,将其中一杯交给霍玉。
“玉儿,”郭湛安深情地看着霍玉,说道,“虽然不能给你一场万众瞩目的婚礼,但我想让你知道,在我心目当中,你是我唯一一个想要携手共度一身的人。”
霍玉耳朵都快红了,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也不要那些,我知道哥哥就够了。”
郭湛安忍不住凑过去在霍玉脸上亲了一口:“我自然是你的。来,喝了这杯交杯酒,你我算是礼成了。”
至于之后共赴云雨,被掀红浪,一段佳话不必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