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拾欢都很乖巧地待在王府中,秦未泽凝视着那在花园中忙来忙去的身影,目光愈发深邃。
他不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什么,可是只要她依旧留在他的身边,那么她想怎么玩都好。
那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拾欢表现的十分自然,自顾自地在花园里折腾。
已是深秋,花园中的花朵早就谢了。拾欢却依旧自顾自地拿着剪刀,为那些枯枝残叶修剪着。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魏达出现在身后,秦未泽冷声问道,可是看着拾欢的眼神并没有离开峻。
魏达在心中叹了口气,王爷时时刻刻关注着王妃,原本那样冷情冷性的王爷,动起情来还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想归想,他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红缨自那日与王妃相遇之后便消失了,而今早我们在城郊的一处荒野中发现了她的尸体。那尸体是一刀毙命,刀法十分精准。鲫”
“袁平呢?”
“还没有消息。”
秦未泽挥挥手,示意他退下。所有的事情仿佛在无形中有一只手牵引着,从拾欢巧遇红缨,到袁平失踪,每一样的时间都刚刚好。
一抬头,突然发现拾欢的身影不见了。
秦未泽的心猛然一沉,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可是转过拐角处一看,发现她蹲在那些花枝里面被遮住了。
是自己多虑了。
他定了定神,走过去扶起拾欢,轻轻地拿下挂在她发梢的枯叶,“欢儿,你在想什么?”
拾欢笑了,“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握住她的手,秦未泽带着她一路出了王府。他们慢慢地在街上走着,一旁的人都忍不住侧目。
“欢儿信我吗?”他们走了许久,秦未泽突然间问道。
拾欢笑了笑,“若是不信你,我在知道他们出事的那一刻就离开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他接着说道:“我并没有杀他们,虽然我不喜欢他们亲近你,可是我并未下杀手。”
看着那坦然的眼神,拾欢突然觉得一颗心安定下来。
“未泽,只要你说,我便信。”看着他那明亮的眼神,拾欢笑了笑,“所以未泽,千万不要骗我,否则……我绝不原谅!”
她说的十分坚定,秦未泽轻吻她的手,“我永远不会骗你的。”
事情说清楚了,秦未泽一颗心放了下来。拾欢对他的信任,对他的感情,都让他无比安心。
拾欢看着他终于舒展的眉头,自己也笑了。这段日子二人之间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暗中却不像当初那般平和。
误会解释清楚了,拾欢的心情开朗了不少。
既然出来了,她可要好好地逛一逛才行。
当魏达看到秦未泽的时候,下巴差点掉下来。这哪里是宁王爷,简直就是王妃的小跟班。拾欢在前面走,秦未泽的手中满满的都是拾欢买的东西。
秦未泽一路跟着,任由她玩个高兴。
见魏达那表情,秦未泽一记冷眼,他立刻收敛了情绪,赶紧上前拿过王爷手中的东西。
拾欢却在心中偷笑,不折腾他一下,她总觉得心中不舒畅。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拾欢的第一反应就是秦未泽杀了所有人,可是当她冷静下来之后,便觉得这事情中有蹊跷。
他做事向来狠绝,绝对不可能留下红缨这么大的威胁存在的。就算是红缨跑了,那么也定然会遭到追杀,不可能在大街上那么大摇大摆地当乞丐。
而追杀简寒之就更加是无稽之谈了。这么多年秦未泽虽然一向与简寒之不和,可是他们二人之间却有着一种莫名的默契。秦未泽从不动简寒之,而他也不会与秦未泽为敌。这种默契一直持续到现在。若秦未泽真的杀了简寒之,就是逼着简敬学倒向太子的一边,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因此她愿意相信他没有做过这些事,可是她也不会让身边的人白白地受到伤害。她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做了这件事。
拾欢突然站住了,转身对秦未泽说道:“我们去看看简寒之。”
“不行!”秦未泽断然拒绝,看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看简寒之。
简寒之这些日子虽然远离了拾欢,去游山玩水了,可是这次回来毕竟受了伤,万一他要是博取拾欢的同情怎么办。
而且这厮一向是他最大的威胁,他怎么可能放任拾欢去看他。
“你若是不去,我便自己一个人去。你现在不然我去,我也会偷偷去。”拾欢在他面前眉飞色舞地说道。
的确,她必须要去看简寒之,她要问清楚一些事情。不然怎么样都不会安心。
秦未泽突然间笑了,“好,既然欢儿想去,我们就一起。”
转变的这么快!
不管怎么样,先去了再说。
见到拾欢的时候,简寒之有那么一瞬的兴奋,可是在看
到她身后的秦未泽时,神色便恢复了正常。
“你们来了。”简寒之的脸色有些苍白,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道:“王爷能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王爷海涵。”
看着他那虚弱的样子,拾欢直接切入正题:“寒之,你是如何受伤的?”
“我离开越州之后一路向南,刚到青州,便被一群黑衣人追杀,我逃过一劫,幸亏那个时候碰到了拾俊,他一路护送我回到了京城。”简寒之说得十分简略。
“你可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简寒之轻笑,“若是按照身份判断的话,他们是宁王爷的人,那令牌便足以说明问题。”见秦未泽神色如常,简寒之接着说道:“我想王爷不会送我这么大的礼吧,毕竟要杀我的话王爷怎么也会亲自动手,不会用这样偷偷摸摸的办法才对。”
简寒之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是秦未泽做的,可是拾俊一看到那令牌便一口咬定是秦未泽做的,还要把拾欢带回来。
“你似乎很了解本王!”秦未泽虽然语气不善,可是心中却赞同简寒之的说法。对于这种对手,他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动手的。
拾欢让魏达放下手中的那些东西,接着从衣袖中拿出一瓶药,“这些都是给你的,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吕不周配的,很管用。”
“谢谢。”简寒之觉得自己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最后到嘴边,只化成了两个字。
秦未泽从一进门便盯着简寒之的一举一动,见拾欢说完了,他起身,放下一张请柬:“下月初六是黄道吉日,本王要与欢儿成亲,还望简大人务必前来。”
看着那请柬,拾欢都愣住了,他什么时候做的?而且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给他?
忽然,她好像明白了秦未泽这么痛快答应来看简寒之的原因了。
拿过那张请柬,简寒之仔细地看了看,捏着请柬的手指有些泛白,可是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好,我一定去。”
“如此,那就恭候大驾了!”
秦未泽嘴角轻扬,拉着拾欢便离开了。今日前来,一是为了了解情况,二就是为了送请柬。他的确是有私心的,就是要告诉简寒之死心吧。
看来效果也不错,简寒之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楚他不是没有发现。不过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早些放弃也好。
拾欢不用问,也知道秦未泽的心中是怎么想的。算了,由他去吧。
又过了三天,魏达依旧在查这件事,可是还没有进展。
傍晚的时候,拾欢正在看书,竹桃便进来告诉她晚上秦未泽有事,晚些回来。
拾欢点点头,看着竹桃那没精神的样子,拾欢拍了拍她的肩膀,“竹桃,袁平会没事的,我们会找到他的。”
她一开口,竹桃的眼睛便红了,她点点头,不再说话便退了出去。
四周安静下来,拾欢又在想着这件事。想来想去,跟这件事情关系最大的就是太子了。这很说得通,若是简寒之死了,栽赃给秦未泽,然后让简敬学转而支持他。而红缨没有完成任务,以太子的性格才不会管她怀孕与否,定然都会痛下杀手。至于袁平,恐怕是误打误撞,被暗算了。
然而拾欢也没有忽略另外一个人——御黎川。
这个人绝对是不可忽视的存在。而且拾欢清楚的记得,御黎川说过,一定要得到她。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定然会与秦未泽反目,那样一来御黎川就有了可乘之机。
可是这也是猜测,拾欢并没有证据。
摇了摇头,她的头脑中满满的都是这些事,烦躁的很。
看了看外面的夕阳,拾欢找来梯子,爬上房顶看落日。
秦未泽的寝殿是王府内最高的建筑,拾欢坐在房顶上,看着那火红的落日映照了半面天空,十分壮观。
坐在上面微风袭来,很是舒服。
夕阳一点点地落下,夜色笼罩了大地,又坐了半晌,拾欢便爬了下来,见秦未泽还未回来,她便准备去找点吃的。
可是路过秦未泽书房的时候,她隐约听到里面有声音。
不对啊,这个时辰了,不可能有人在他的书房里面的。而且那书房一片漆黑,根本就没有光亮,怎么可能有人在里面。
心中游戏毛毛的,毕竟大晚上的,看多了恐怖片,心中还真是有些害怕。
不过终究抵不过心中的好奇,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打开门向里面看了看。
书房的里面一片漆黑,可是在书架的一侧有一丝光亮泄漏出来。若是在书房外面根本发现不了这里面暗藏玄机。
踮着脚走过去,拾欢把声音降到最小。屏住呼吸,她悄悄地从那缝隙中向内看去。
里面有两个人相对而坐,他们都是侧脸对着她的方向。
拾欢仔细看了看,不由得震惊,皇上怎么会在这里?而另一个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侧脸——秦未泽!
秦
未泽的右脸正对着拾欢,可是眼神却专注地看着秦铎手上的动作。
只见秦铎拿起一张纸,问秦未泽:“这上面的人可都处理了?”
“已经处理了大部分,剩下的那些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那丫头可有起疑心?”
“父皇放心,这次的事情她虽然有所怀疑,可是女人嘛,只要温柔一点,哄一哄便好了。”
“那就好,一定不能让她起疑心,这丫头的血可是很宝贵的。只不过再过两年便不能取血了,所以你要娶她,等她生下孩子,那孩子的血液便可以为我们用好多年。”
“父皇放心,这丫头已经尽在掌握之中!”
拾欢的手死死地抓住一旁的书架,那指甲都翻起了居然丝毫没有觉得疼痛。
她努力地缓解自己的情绪,此刻千万不能出声,不然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
都说十指连心,可是这与她心中的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原本她以为秦未泽会是自己的良人,原本她以为她对他是不一样的,那样的疼宠,那样的怜惜,居然都是装出来的!
她以为她是特别的,原来只是特别有利用价值而已。
原来,红缨的死,袁平的失踪,简寒之被追杀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而她还在这里傻乎乎地说自己相信他。
拾欢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书房的。她只觉得自己捧着一颗心到了他的面前,不但被摔碎了,而且被狠狠地踩了几脚。
她的头脑中一直回想着刚刚的话语,她知道自己的体质特别,她一直相信秦未泽,相信他只是爱她,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利用她。
可是到头来,无情的事实如同一把刀一般,狠狠地插进了她的心脏。
他们不但要利用她,连她未来的孩子都被算计在内。
“欢儿,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欢儿,我爱你!”
“欢儿信我吗?”
“……”
秦未泽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在拾欢的头脑中响起,曾经的过往历历在目,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拾欢伸手摸了摸脸颊,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心脏如同被掏空了一般,猛然间,从她的心里冒出了恨意。她恨秦未泽的欺骗,也恨自己瞎了眼。
爱情可以蒙蔽一个人的心智,她也未能逃过。
可是她还有机会,一切都还来得及。讽刺地看着桌上那红色的请柬,拾欢拿过来把它撕得粉碎。
她要离开,一分钟也待不下去。
看了看这寝殿,拾欢突然间发现,原来这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自己的。这样更好,了无牵挂。
院子中都是暗卫,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秦未泽掌握在手中。
原本她还以为他留下这么多的暗卫是为了保护她,可是现在看来,不过是怕她这个到嘴的肥肉跑了而已。
冷笑了一下,拾欢突然喊了一声:“竹桃!”
“王妃,有什么吩咐?”竹桃连忙跑过来,可是见王妃的房间内居然没有点灯,她连忙走进去,“王妃,是奴婢疏忽了,奴婢这就去点蜡烛。刚刚魏达传话回来,王爷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回来,王妃先休息吧。”
“好啊,那你就帮我铺床吧。”拾欢站在门口说道,话音刚落,她便关上了门。
竹桃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点亮了蜡烛,之后便开始帮拾欢铺床。
一边铺床,一边还与拾欢闲话家常,“王妃,奴婢可是听说王爷找了最好的绣娘来给王妃做嫁衣的。那天我偷偷地看了一眼,好漂亮啊。而且王爷还说了,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多生好多小宝宝。”
若是换做以前,她定然觉得十分甜蜜。可是现在,这些话变得无比讽刺。
走到竹桃身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散,竹桃很快便不省人事了。
给两人交换了衣服,拾欢给竹桃盖好被子,暗暗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若是她就那样径直地走出去,肯定...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