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好像一直死死压在她身上、心上的重物突然移走了。
上辈子,钟氏总是端庄自矜的,她与钟氏并不亲近,却觉得钟氏不远不近的距离是一个母亲、一个继母该有的态度与素养,当然这些也许都只是钟氏抓住了她的心理,故意做出来的假象,她对亲生母亲毫无印象,对母亲所有的孺慕都寄托在各方面都符合她想象的钟氏身上,所以在一切假象撕开后才会那么恨她,正如她恨一直以好姐妹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的舒月涵,却对一直对她抱有恶意的老夫人、一心只想在她身上占便宜的舒月浅不那么痛恨。
她重生以来步步为营,算计的钟氏母女退无可退,却从未想过要她们死,她不知道自己是还保留着上辈子的软弱,还是想让她们生不如死,一辈子品尝自己曾经受过的痛,只现在钟氏死了,人死债消,钟氏的债消了,似乎,她身上的债也消了,若是以往她肯定做不出装晕只为吃几碗酒酿丸子的事,更做不出朝游晗之眨眼嘘声的俏皮动作,也许,她该下手彻底除了舒月涵,消了她的债,也消了自己的恨……
舒莫辞轻轻阖上双眼,银亮的月光透过简陋的窗户照在脸上,冰凉,却又有种柔和的错觉,也许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三姑娘,姑娘歇下了,三姑娘有事明儿再来吧”。
“你去通禀,大姐姐会见我的”。
舒莫辞慢慢睁开眼睛,“缨络,让她进来”。
舒家祖坟在京城附近一个叫安县的地方,有两天的路程,今天送葬的队伍就停在这个叫浅水庵的地方,钟氏的遗体停在佛堂中,女眷则都安置在庵堂的后院中,虽简陋却也只能将就了。
舒莫辞还记得重生后舒月涵第一次到春晖阁找自己时,自己故意用银狐皮的汤婆子刺激她的事,可此时她已经不需要做任何事就能高高俯视曾经俯视自己的舒月涵。
这种感觉不但舒莫辞有,刚进门的舒月涵也有,动作顿了顿,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大姐姐”。
舒莫辞静静看向她,自从她下定了主意,竟发现自己对这个恨了一年的妹妹没了一点感觉,看着她就像看着生命中匆匆路过的过客,“有事?”
舒月涵又笑了笑,勉强的笑容在那张瘦的脱形的脸上格外渗人,她也算是了解舒莫辞的脾气,知道她肯定不耐烦跟自己你来我往的试探,索性开门见山道,“我这次来是跟大姐姐做个交易,大姐姐应该还不知道当年大姐姐亲生母亲的死不那么简单吧?”
舒莫辞瞳孔猛地一缩,“你知道什么?”
舒月涵小心觑着她的神色,知道她这是信了大半,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得意,“大姐姐难道不好奇老夫人怎的会放我出来参加大姐姐的及笄礼?”
舒莫辞冷冷看向她,“你想要什么?”
“还请大姐姐退左右”。
舒莫辞微一迟疑,挥退缨络,又特意道,“我饿了,让红缨、方画去找些吃的来”。
缨络应着去了,舒莫辞淡淡开口,“你可以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