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点漆般的眸子中没有他半分影子。
安郅愤恨下狠狠一掌击碎了洞壁上突出的石块,恨声道,“我真心实意要娶你为妻,发觉有人靠近怕伤到你将你护到身边,你却以为我要折辱你,刺我一刀不够又给自己一刀!现在又用这样的法子刺伤我,你以为那个瘸子就能救得了你?我安郅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过,舒莫辞,你给我记好了!”
安郅说着猛地拔出腹间匕首,鲜血猛地喷洒出来,那惨烈的颜色让舒莫辞双眼渐渐聚焦,本能的往游昀之怀中缩了缩,安郅见了更是怒极攻心,猛地咳出一口血来,“好,你怕我,你怕我!我倒要看看那个瘸子能不能护住你一辈子!”
安郅说着忽地将匕首朝游昀之掷去,游昀之衣袖拂过,匕首当啷落地,安郅的身影已窜过了他身边,燕子般穿出山洞,游昀之并不追击,微冷的声音夹着内力传遍山间,“格杀勿论!”
舒莫辞只觉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回了原地,撞的她胸腔都痛的慌,勉强撑着的一口气也散尽了,勉强冷静道,“游二爷,可以放开我了”。
游昀之默然放开,眼见舒莫辞就要往下倒忙伸手接住,舒莫辞喘息道,“游二爷,你放我坐一会”。
游昀之默默放开她,看她抱膝坐下,挥手熄灭了火把,黑暗让舒莫辞觉得安全,她慢慢将脸埋进膝间,泪水决堤而下,恐惧、压抑、委屈、难过让她想要尖叫,想要大声嚎啕,却最终只化作了绵绵不绝的泪水。
游昀之靠在山壁上,目光平静看着洞外隐约传进来的微光,身边的少女寂静无声,他却能感觉到她压抑的悲伤和微微颤抖的身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样一个伤心的少女,更没有立场和资格,便只有陪着她在黑暗中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莫辞的情绪慢慢平静下去,所有的恐惧、压抑和委屈都化作对钟氏一家绵密的憎恨,这份恨意缓缓在她四体百骸蔓延,温暖了她的身心,让她流失的力气慢慢回了体内。
舒莫辞慢慢站了起来,脸上已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冷静,只红肿不堪的双眼还残留着刚刚那场无声痛苦的痕迹,朝游昀之一礼,“多谢游二爷救命之恩,他日有机会小女必定相报”。
“不必多礼”。
舒莫辞目光在他衣服下摆转了两圈,试探问道,“游二爷腿疾已然好了?”
“——没有”。
前世游晗之弥留之际,派人将她和悦儿带去游国公府,他当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杂七杂八说了许多,她听的迷迷糊糊,很多都听不懂,只知道流泪,当时游昀之也在,他一直沉默,只在游晗之昏迷后开口命人送他们回去,那是他们仅有的一次交往,重生之后她倒是见了他几次,只是因前世的经历总有些怕他,还有些心虚,之前见面很多人在还好,现在只有他们两人,舒莫辞面对他时的害怕心虚成倍放大,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的沉默让本就寂静阴森的山洞里气氛尬尴沉重起来,游昀之动了动肩膀,“安郅逃了,我们下去”。
舒莫辞垂下眼睫,逃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