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提的,庚帖也是温首辅亲手交给我的”。
舒棣想到老首辅跟自己提起时,郑重感慨的模样,白皙的脸泛起阵阵光彩,温漱流出身名门,又俊逸多才,更重要的是他在温家独特的地位,莫辞嫁给他,绝不会如嫁入其他高门大户举步维艰。
老夫人肃容看向舒棣,嘴角法令纹更加深刻,沉声道,“今天威国公夫人亲自上门替安平侯府世子向大丫头提亲,我收了安平侯世子的庚帖”。
舒棣一愣,神色慢慢冷清下去,“老夫人想必还未应允吧?”
“按规矩,女方总是要考虑一个月左右才做回答——”
“那就好,我已经应下温首辅,安平侯府的庚帖退回去就是,到时候就说是我先在外面接了温府的庚帖,一时没得来及跟您说”。
“安平侯府是皇后娘家,太子外家,莫辞嫁去安平侯府比嫁去温府好”。
“论人才,安平侯世子及不上十三郎一半,就定温家”。
老夫人还要再说,舒棣冷声打断她,“莫辞的婚事我做主,老夫人不同意,莫辞也不缺老夫人那份添箱”。
老夫人气急下扬手将小几上的茶杯朝舒棣掷去,茶杯砸到舒棣心口,茶叶茶水洒了一身,舒棣垂着头,眼皮都没撩一下。
老夫人气的喘了起来,“逆子,你给我跪下!”
舒棣缓缓跪了下去,林妈妈忙抚着老夫人的背顺气,“老夫人快别气坏了身子,有话好好说”。
老夫人大口喘着气,嗓音带了丝哽咽,“有话好好说?他是好好说话的样子?我还没说什么,他就这样忤逆我!我辛辛苦苦拉扯他长大,倒是养了个仇人!这么多年了,我图的什么!”
林妈妈见这真的是气狠,忙使眼色让舒棣服软,不想舒棣只垂头跪着,看都不看一眼,林妈妈急的直跺脚。
老夫人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下去,林妈妈看了看老夫人的脸色,低声道,“侯爷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给老夫人请安”。
舒棣缓缓站了起来,“还请老夫人将孙府的庚帖给我,我去还给孙府”。
他这是不相信自己,生怕自己将他的女儿送进狼窝么!老夫人刚刚顺下来的气又涌上了心口,瞪着舒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舒棣脸上扯了扯嘴角,像是笑又像是哭,“老夫人,莫辞总是舒家血脉,还望老夫人高抬贵手”。
老夫人猛地拔高声音,“那个野种——”
林妈妈猛地跪了下去,咚咚地磕着头,“老夫人慎言老夫人慎言哪!”
老夫人回过神来,自悔失言,却拉不下脸来,只阴沉沉的看着自己的长子,舒棣面无表情,“请老夫人交出安平侯府的庚帖”。
老夫人只觉怒火烧的自己心肺枯干,竟是连动都不能动,舒棣看向老夫人手边宝蓝色插丝珐琅百鸟花卉的梳妆匣,贵重又要用到的东西老夫人都放在那里面,平日锁的紧紧的梳妆匣这时候却没有上锁,那张庚帖肯定在里面,刚刚老夫人准备对他说安平侯府提亲的事,肯定是要拿庚帖给他看所以才没有上锁。
舒棣猛地上前抢过那只梳妆匣,很容易在最底层找到一张红色的庚帖,看清楚姓名后,又将梳妆匣放回原地转身就走,老夫人没想到他竟敢擅自动手,震惊下手足虚软根本没办法阻止他,眼睁睁看着他出了房间,半天才猛地悲呼一声,眼眶一滴浑浊的泪滚落,她到底养了个什么孽障!她这么多年的辛苦图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