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整天张扬都心不在焉,不时地回想起梦中那一幕幕可怕的画面。虽然只是一个梦而已,但是想起吴李氏昨晚对他讲的话,张扬还是觉得若是真成了一个必须推到幕后人人鄙夷的赘婿,梦,还会是梦吗?
“你怎么了?看你满脸愁容,目光呆滞的样子,是不是昨晚我娘说了些你不想听到的话?”松林旁的雪地上,吴娜停下了手中的教授,关心地看着张扬问道。
“没什么,伯母就是跟随便聊聊,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张扬强笑了一下,无力地说道。
吴娜还如何看不出张扬不想说自己母亲的坏话,怕自己多心?她莞尔一笑:“昨天我在先生家帮他们布置喜房,你也知道再过十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老师和周小姐就要完婚了。小炜还提起你呢,说她如今的厨艺已经草鸡变凤凰了,改天一定要你到她家尝尝他的手艺呢。”
张扬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好默然地点点头。
吴娜担心地上前靠在他的肩旁,~ 柔声道:“我知道我娘那个人的,骂人不吐脏字,损人还带着笑脸的。只是我爹爹却是不反对呢,只要我们两人愿意,她一个人也是孤掌难鸣啊。到那时木已成舟,她就不会说什么了。”
看着眼前这张满是爱意的容颜,张扬心中一暖,不由地问道:“你爹是不是非要你继承家主之位?”
吴娜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本来二叔四叔都有儿子的,可是爹爹非要我继承,我也不想啊。只是他总是说两个堂弟不成器,还不如让我这个女儿继承,为此两个叔叔都很生气,但他一句‘吴家祖宗的荣耀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就没话可说了……”
说着,吴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爹爹疼爱我,也知道以如今吴家堡的身份,我这个土匪的女儿在夫家受欺负,所以干脆让我继承门楣,招婿上门……”
“等我成了上门女婿,是不是我就得从如今的职位上退下来,永远呆在后宅不许出来?”想起梦里的场景,张扬心有余悸地问道。
吴娜一怔,诧异地看着张扬,半晌才失笑道:“没那么夸张吧?用不用交出如今的权位我不知道,但是不让出门这时哪门子道理?还不把人给憋死了!”
“是不是一旦我倒插门,不许再有别的女人?而你却能有别的男人?”张扬继续问道。
吴娜像看外星人一样瞅着一脸认真的张扬,摸了摸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奇道:“你没发烧吧,怎么尽说胡话啊。我是那种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女人嘛。”
“不过,既然你选折了我,既要一心一意地爱我疼我,不许再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的,不然我会生气的,我一生气,就会让你跪搓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吴娜说着向张扬扬了扬拳头,瞪了瞪眼嗔道。
“晓蝶晓娥呢,也不准?”张扬对她的话竟然跟梦里的如此相似,不由地暗暗心惊,虽然只是觉得巧合,但还是忍不住继续问道。
“我就知道你个色狼是不会放过他们姐妹两个的……”吴娜白了张扬一眼,用柔腻的嗓音凑到张扬耳边说道,“想留下她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听我的话喔?不然,我就把她们送人……嗯,送给谁呢,送给龙阳哥算了,他一个人也挺可怜的……”
想起梦中床上那旖旎的风光,还有最后牢中那段谋杀,张扬不由地握紧了拳头,心中的仇恨不知为何噌噌地往上冒。
“他可怜?……”张扬冷冷地说道,他目光里流露出的阴沉杀机让吴娜也不由低心头一阵狂跳,她知道自己玩笑开错了,忙道歉讨好。
而当张扬冷静下来时,才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我真的要去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吗?”
路过校军场时,廖化正在那里指挥着他的长枪营操练。长枪营按照他的要求,不要去学那些复杂无比的枪法,而是尽可能地精简,甚至简化到只有一招,那就是快准狠地刺向敌人的要害!
同时要注重队列,注重与对手的配合。行军打仗不是单纯的群殴,打的是士气,打的是配合,打的是阵法。阵法一乱,一支大军离崩溃就不远了。每个人都不顾对手只顾着自己单打独斗,这支大军也差不多该灭了。
“一!”
“呼!”
“二!”
“呼!”
“三!”
“呼!”
“不错,大家练得很努力。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加把劲儿,再来一遍!”望着校军场里上千人拿着长枪,一起刺出的震撼场面,张扬不由地热血沸腾。带着一只属于自己的强军,转战千里,救国救民,是每一个男儿的梦想,他张扬也不例外。只是……他亲手铸就了这支军队,但是一旦入了赘,他还有机会吗?
就在他望着千军舞动呐喊而失神的时候,廖化看见了他。
“杜子阳(书友‘独自仰望天空’的龙套),出列!你带着大家继续操练!”廖化大声道。
“喏!”自第一排跨步出来一个很俊朗的青年,然后他一个标准的转身,举起手中的长枪,喝道,“大家继续练——一!”
“呼!”
“二!”
“呼!”
……
“军师!”廖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滴,向张扬抱拳行礼道。
“元俭——操练的很不错!”张扬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有大将气度的汉子,想说什么,但是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大岔道。
“多谢军师夸奖,若不是军师把什么都想在了前头,末将怎么能操练的这么省心?”廖化淡淡笑道,然后他见张扬点点头不再说话,不由地小声问道,“军师,你是不是有心事?”
张扬一愣,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就是担心时间太短,咱们的将士操练的不到位,彼此配合的不纯熟,上了战场白白丢性命。”
廖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听说咱们正月初七正是出兵,虽说还有半月时间,可是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实在是太短暂了。”
张扬点点头,两人无言地观望了长枪营的演练半刻钟,张扬才说道:“晚上吃饭的时候,你把常德(波秀),汉升(黄忠),老黑都叫来吧,我在家里请你们吃饭。顺便谈谈这段时间成军以来的感受,学习经验,发现不足,改正错误,也好少走弯路,让咱们的这些精兵上了战场活下来的几率大一些。”
廖化点点头,笑着抱拳道:“敢不从命!军师家的饭菜可比我们营里的伙食精细的多了,今晚我们有口福了!”
“有酒吗?”廖化最后开玩笑似地问了一句。
“有!我家晓蝶晓娥酿的果酒。”张扬淡淡一笑,简明地说道。
夜色降临,陶宇与吴毅吴优坐在房中密谈。
“我们的人看见刘扬今晚,在府中宴请了廖化、波秀、黄忠、老黑四人。这四人如今可掌握着咱们吴家堡五个营中的四个呢,而且除了老黑,清一色都是他刘扬一手提拔任命的,唯他刘扬是从。他这么急着把他们都请到家里去,难道就是为了吃一顿饭,改善一下伙食?”吴优来回踱着步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吴毅摇摇头,接着说道:“今早听二喜说,昨晚嫂子把刘扬给找去了,说了一些实在话,好言相劝他不要再纠缠颖儿,最后刘扬很气愤地离开了,连告辞都没有说……”
“二哥!莫非是刘扬怀恨在心,要策动兵变夺权了?!”吴优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叫道,吴毅忙一把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怕外边的人听不见吗!”吴毅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四弟低吼道。
吴优不好意思地对哥哥笑笑,吴毅才不忿地松了手,然后在裤子上擦了擦手。
“四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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